她瞪大双眼，恐惧瞬间攀上脊椎。

镜子里的自己，眼白已经充血，脸色苍白得毫无生气，嘴唇乌青，像是窒息的人。

“吟吟，你怎么了？”母亲急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江吟双眼含泪，她想告诉母亲，她的身体好像出了点问题……可喉咙里涌出的，只有越来越浓的腥甜味。

电话还开着，江吟跌坐在地，指尖颤抖地伸向手机屏幕。

“妈……”

屏幕亮着，她却再也无法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键。

深夜的最后一趟公交车，开往火车站，去往内城。

司机王志强瞥了一眼后视镜，车厢里挤满了大包小包的乘客，他们的眼神麻木，又有些紧张。

他打开了窗户，点了根烟，提神。

——直到他开始咳嗽。

咳嗽一开始只是轻微的，接着变得愈发猛烈，胸腔里像是有团火在灼烧，肺部仿佛被利刃撕裂，每一下呼吸都像是被玻璃碎片割开喉咙。

“咳、咳咳……”

他猛踩刹车，头埋在方向盘上，剧烈喘息，眼前一阵阵发黑。

后面的乘客被这突如其来的急停弄得有些站不稳，纷纷抱怨，但也有担忧的。

“师傅，你没事吧？”

王志强抬起头，凑过来的乘客发现他的脸色比死尸还白。

“咳……抱歉……”

他声音嘶哑，喉咙涌上一股腥味，他猛地一偏头，一口黑红色的血液喷洒在透明的隔离门上。

几滴脏污甚至溅射到外面乘客的脸上。

车厢里顿时响起惊恐的尖叫——

“快开门，这人不对劲！”

“妈的，这什么病？！”

有人惊慌地拍打车门，有人试图拨打急救电话，可所有人都没意识到，在敞开的车厢内——他们早已经吸入了病毒。

23：50分，全车死亡。

00：01分，当警报响彻全城的时候，广播告知所有人紧闭门窗，将一切缝隙都用胶纸、棉布等东西塞上。

原本收拾东西，准备向内城逃命的居民被召唤回家。

耳边是不断的炮火轰鸣，他们却只能待在家中，无法逃离。

因为现在出去只会加快死亡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