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甚至在想,若是薛凝的话,薛凝没有跟薛家断绝关系,薛凝还像以前一样孝顺她这个母亲的话
这时候,她是不是至少还有薛凝这个女儿呢?
这是温氏头一次,没有在雪夜里,恨薛凝,想念三哥儿,而是脑中闪过了,雪夜里,薛凝跪在院子里,背脊挺直,不哭不闹,没有跟薛家的任何人服软的样子。
薛凝眸光冷淡麻木,想来在那个时候,薛凝就已经做好了,跟薛家了断的心思了。
“呜呜”
温氏捂着嘴,不知为何,想着薛凝,就开始泪如雨下,心里难受的厉害。
这个家里,如今想来能跟她感同身受的人,只有薛凝了。
不知过了多久,薛有道终于来了。
“如娴”
薛有道看着温氏,眼神里有着不自然,眉心蹙着,但却移开了目光,没有再看她。
温氏见薛有道这个样子,心顿时更冷了下来,难受的厉害。
温氏眼眶通红,手指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没有松开,就这样直勾勾的死死盯着薛有道。
像是想要从薛有道的口中,听见祈求,听见道歉,求她原谅。
但薛有道没有,从始至终,薛有道都没有开口道歉,薛有道不是没看见温氏的不同寻常,但当一个男人不想给你回应,甚至懒得跟你道歉的时候。
薛有道选择了沉默,甚至想着,就这样敷衍过去。
过了半晌,薛有道才叹了口气,脱掉了靴子,坐在了床上,开口说道。
“如娴,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我明日还要上早朝。”
薛有道如常的躺下,说出了这样的话,连个解释都没有,直到这一刻,才真的让温氏破防,压不住的委屈愤怒。
“薛有道!你难道没有话要跟我说,给我一个交代吗?你说啊!”
温氏直接扑到薛有道面前,双手抓着他的衣襟,质问着他,如今她的样子,落在薛有道的眼里,就如同一个泼妇,失去了世家贵女的体面。
薛有道眉心蹙了蹙,甩开了温氏,开口说道,“夫人,我是一个男子,我对你专一了多年,我又没把其他女子领到宅子里来,给你添堵。
如今我只是养在外面罢了,若是其他男子,早就府中娇妻美妾,不知几何了,你应该知足了。
好了,今日之事,你莫要再闹了,我也当没发生过,我们歇下,你要记得,我们夫妻一体,你要为了这个家好,你是主母,这也是你应当尽的责任。”
温氏气笑了,却笑着笑着,直接哭了,颤声质问,“你不应该跟我道歉吗?是你辜负了我!薛有道,是你答应我的,你此生都只有我一个女子!
我们少年夫妻二十多载,你就这样对我吗?枉你是礼部尚书,你自诩品格高洁,但结果呢?你对你妻子,都失言!
你做不到,为何要骗我!你说!”
薛有道恼羞成怒,直接指着温氏厉声说道,“我怎么没做到了?温如娴,这宅子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主人?
我答应的,是日后薛家,你是唯一的女主人,如今我也没有失言,就算是养个妾,也都是养在外面,也没有带进宅子里。
你还要我如何?我对你够好了,你应该知足!莫要再说这些,你知道为何我会养在外面吗?就因为,你这人有时候,只顾着自己罢了!
这把年纪了,还总要我哄着,你也不看看你如今多少岁了?难不成还把自己当成小姑娘,沉溺情爱之中?”
温氏只觉得如遭雷击,她原本以为,被戳穿之后,薛有道至少会演一演,给她一个道歉,但连道歉,她都没有等到。
温氏质问他,“好,你早就看我生厌了,那我问你,薛有道,你养在外面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薛有道一顿,没看她的脸,只不耐烦说道,“如今你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温氏眸光死死盯着他,“既然你早就看我生厌,为何还瞒着我,在外面养着呢?为何不在几年前,索性就把人带进门,跟我说实话呢?
你为何能薄情至此,欺骗我至此,如今一点情分都不给我!”
薛有道见温氏的眼神,有些骇人,他深呼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放缓了语气,也怕温氏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什么傻事,耽误事。
薛有道抬手,落在温氏的肩膀上,看着温氏说道。
“如娴啊,我只是为了这个家罢了,我养在外面,还不是因为,你对我而言更重要,我们这个家才是最重要的。
你只需要记得,你会永远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难道还不够吗?”
温氏甩开他的手,逼着问到,“好啊,你说我最重要,那我只问你,她姓甚名谁?芳龄几何?是何许人也?我想要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抢走了我夫君,让你变了心!
否则,我输的不甘心啊!”
薛有道只觉得厌烦,“我说了,她不重要,你非要较真,将精力浪费在她身上,有什么用呢?如今薛家危机,夫人还是先跟我风雨同舟,度过危机,才是正事。”
薛有道越是不说,越是让温氏愤怒,温氏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你若是不说,那我便让我的父兄去查!大不了我重金找人查清楚,我就不信,查不到她是谁!我不但要查,还要将那狐媚子,抓到宅子里来,当个贱妾!
以后,就让她在宅子里伺候我,若是不听话,我就将她发卖了去!左右老爷刚刚说,是个不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