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
陆瑾年的声音响起时,桑晚刚把陆小沐送进幼儿园。
再回头,正看到从驾驶座里下来的陆瑾年。
想到他刚刚就是这样默默看着她下车,送陆小沐进幼儿园,再看着她走回来。
桑晚蹙眉。
心底又浮起了滑雪场那天那股莫名不安的直觉。
再开口,声音里满满的没好气,“有事吗?”
“如果跟小沐无关,其他事,请你免开尊口!”
赶在陆瑾年开口前又补了一句,眼见他脸色骤暗,以为他又是为了苏宝慧来的。
桑晚转身就走。
“晚晚……”
被陆瑾年几步追上拽住了胳膊。
桑晚挣脱的同一时间,陆瑾年倏地松开手,表态般退后一步,“我不是为了我妈来的。这件事我已经全权交给律师了,你放心,我绝不插手!到最后,法律怎么判,我全盘都认。请你放心!”
桑晚神色稍缓。
陆瑾年神色间满是痛楚,“晚晚,我知道错了!我也知道,曾经的伤害都无可弥补。但是晚晚,你真的能狠下心来,割舍曾经的一切吗?”
“当初的我们那么相爱!你为这个家付出了所有……晚晚,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个机会,让我用一生来赎罪,我们回到当初,回到从前,好不好?晚晚,我求你!”
这几个月,陆瑾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白天在公司忙起来,顾不上想别的,反倒觉得时间好过些。
中午特助打了饭过来,他吃完能抓紧时间眯一会儿,唯有那点时间,他能心无旁骛的休息片刻。
可从日落黄昏开始,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没着没落心烦意乱的状态,仿佛无根的浮萍,不知往哪儿飘。
应酬不去了。
朋友的聚会也都推了。
唯有回到家能有片刻的安宁,可那个让他得到安宁的家,如今,成了困住他的魔咒。
走到哪儿,脑海里都是从前的温馨幸福,越发衬得如今的他咎由自取。
这样的日子,陆瑾年受够了!
“晚晚,求求你,你回来好不好?你,我,还有小沐,我发誓,往后余生,我会好好爱你,好好经营我们的家……我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只顾工作不顾家,不会再有片刻的心思游离,你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晚晚,我求你!”
这些话,过往的几个月里,陆瑾年在心里翻来覆去了无数次。
以为只有私下只有他和桑晚的时候才说得出口,可桑晚一次机会都没给过他。
此刻身边人来人往,频频有人回头来张望,其中还有好几张熟面孔,都是陆小沐同班同学的家长。
可陆瑾年全然顾不得了。
只要桑晚能回来,能给他这个机会。
脸?
不要了!
“晚晚……”
试探着向前一步,陆瑾年看着桑晚清丽的脸庞道:“晚晚,我们曾经那么相爱,我的身体里,还有你的一颗肾,这些都是我们深爱过的证据,不是吗?晚晚,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深爱过的证据?
不提还好,一提就想到了自己孤苦伶仃躺在医院里的那几个月。
桑晚神色漠然的退后一步,“陆瑾年,对你来说,那是深爱过的证据。可于我而言,是我蠢笨眼瞎的黑历史。”
陆瑾年脸色轻变。
桑晚沉声道:“我是多蠢,才会冒着自己要死的风险给了一颗肾给你。可到最后呢,我落了一个什么下场?”
“陆瑾年!”
目光冰冷,眼神里没有一丝温情。
桑晚看着陆瑾年道:“你深爱过、也深爱你的那个桑晚,已经死在医院的病房里了。如果你还有点良心,记得她曾经的付出,和对你、对那个家的好,就请你放开手,别再纠缠我了!”
“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