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吃韩餐,虽说这种东西也就是各种小咸菜和油炸食品的舞台,但是其实这些垃圾食品还是很适合拿来当解馋的宵夜的,尤其是现在我一个人在那个曾经被任滔殖民过的校区生活,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惶恐,这种零食就是很不错的抚慰。
服务员看着我们两个人,悄悄笑着问安姐:“这是带自己的弟弟出来玩吗?”
安姐也回答道:“对,难得有这样好的小雪天,不出来玩玩太可惜了。”
“哈哈,我也有个弟弟,差不多也这么大了……二位想吃点什么?”
(作者:还有一件事,不要问我为什么安玥和战健在一起被当成是谈恋爱,这俩就被当成是姐弟……问就是小柒长得年轻!)
我和安姐点完了菜之后,安姐又叫来酒水单,说:“今天高兴,打算喝一点……要两杯深水炸弹。”
“好的……您喝还是?”
“哦,是我喝的。”
我有些难以置信,深水炸弹这个东西据说是能直接把人喝到脑子断片的程度,她竟然直接要了两杯吗?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有说有笑地一起吃着,她一直在喝自己手上的酒,看起来毫无醉意。我此时有些好奇,她喝醉了是什么样子的呢?
安姐一向是很优雅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做到这么无死角的优雅,喝这么大一杯酒的时候竟然能喝得这么斯文……
我一直在悄悄观察她,看看她什么时候开始有醉意。但是她的表现似乎是完完全全没有在喝醉的路上——她一直在出汗,而且脸不白也不红,感觉就像是酒精全都跟着她的汗出来了。我曾经听哥哥说过,这种喝酒不脸红也不脸白,只是往外冒汗的人,一般都很能喝,安姐应该就是这类。
我们两个有说有笑地在这里吃了好久,一直到外面的小雪变成了大雪,然后又渐渐变回了小雪。天上的月亮也从自己上班的地方离开,回到地平面以下。
这个时候的夜空之中,应该只会剩下繁星还在闪烁;这个时候正准备明天上班上学的人们,应该早已睡下很久。我和安姐两个人为了修改自己的生物钟,整天大早上睡觉,大晚上活跃,所以说不能和一般的人们一概而论了。
从餐厅里走出来,继续漫步在这里,安姐带着我又走过了一条条的小巷子,这些巷子我自然也是从来没有涉足过的。在她的带领之下,我们一步步走到了附近的一处居民区里。
暗淡的灯光之中,先前应该是青灰色的石板路被一层细细的雪花覆盖着。万物都是静悄悄的,只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这暖黄色的灯光之下一步步地游荡。或许这两个身影并不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在这里四处游荡,只是因为喜欢这种难得的僻静。院子之中,候鸟的声音早已绝迹,只留下呜呜且细碎的猫叫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回荡。天上的雪花和闪烁的星星混在一处,看不出彼此,只有当它们从仙境之中洒落人间之时,我们才能勉强分清这到底是什么——洁白的雪花,或是摘不下来的星星,都在这空寂且寒冷的冬日夜空之中舞蹈。
我知道,这温暖的一切将永远存在,即便短暂的魂落和失序会暂且扰乱它,但是总归还是会归于平静。原因很简单,平凡和单调是这个世界的本质,不凡和大风大浪只是佐料。如果佐料多于了本质,那么就是本末倒置,不可能长久地存续。
当然了,这世界的本质也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能够轻易定义的,只不过对于我来说,平凡才是最宝贵的那个东西。
我拽着她的衣服笑着走在这座落了雪的城市里面走来走去,没想到这个我已经来过无数次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多我没有见识到的美……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突然发现跟自己过了好久却从来没有做过饭的人,突然做了一桌子好菜一样,总感觉自己像是坐了敞篷车的肯尼迪,脑洞一下子就打开了。(柒の奇妙比喻)
不光是玩的很高兴,我的手上还拎着不少安姐刚给我挑好的衣服。据她说,我现在的穿着方式太过于成熟,和我这个年轻的长相不太符合,所以说特意给我挑了一些年轻款的衣服穿上。
我一开始还不是特别想跟着她去买衣服,因为每一次去试衣服或者定做衣服,都要花好久好久。但是没想到,跟着安姐一起出来买衣服,竟然能这么快就买好了——安姐好像总是有什么魔力似的,能把原来很麻烦很花时间的事情变得很迅速。
她突然牵着我的手,说:“小柒啊,你觉得,你会和你的哥哥再见面吗?”
“啊,这件事……”我一时有些语塞,因为其实……不行,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在不该提起的时候说出来。
“安姐,我哥哥和我,就像是虎符的两半,总有一天会重新会合的。”
“是啊,也许是……”
安姐神色有些暗淡,应该是又想妹妹了吧……其实有些事情,我觉得说出来也是无妨的,但是既然告诉我的人和我说不能,那我就暂且把肚子里的事情咽下去吧。
安姐问这个问题,其实也是在问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和自己的妹妹重新一起生活。我相信,这件事情也是绝对可以的,因为……
因为她的妹妹和我的哥哥,现在都在龙王殿。
龙王殿,这么霸气的名字还是很适合它的形象的。当初营建龙王殿的时候,先生就有很多考量的要素,还问了哥哥很多有关于动力系统的问题。所以说,我和哥哥们都是看着这个巨大的海上堡垒建成的。先生说过,在启用之前,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因为这个东西知道它存在的人越少越好。
思来想去,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个海上堡垒就这么完工了,而且还真的可以开走——李瑞他们就是如此,不是吗?
后来,哥哥还帮着设计了善水庄园的飞行器,先生也是很满意。这两样东西正带着我的哥哥和安姐的妹妹,一起在天上四处游荡。我相信,“复生日”之后的重逢,一定会是……
会是怎样的呢?这也许只有亲身经历一次才能知道吧……
看着漫天飞扬的雪花,也曾经是空中自由飘荡的白云吧。不过受了尘世的吸引,重新坠落凡间。
跟着安姐一起出来玩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比原本好玩了不止一倍呢!
安姐带着我一起又走回了街口,笑着对我说:“时间也差不多啦,咱们先回去吧,到时候我们打完那场恶仗,再继续玩。”
“嗯,安姐说的对……对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啊。”
“好,谢谢你的关心,你也注意安全。”
看着安姐坐车远去的背影,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终于还是没有解答——安姐喝了三分深水炸弹,还有好几杯的威士忌,怎么就一点醉的迹象都没有呢?换作是别人,即便不是当场喝晕过去,也要扶着我才能走动路吧……就算酒量再大,这种喝法也都是能喝醉的吧……但是安姐就这样带着我转了好一圈,还买了好多衣裳,感觉完全就是没喝的人,头脑过于清晰了。
这样一想,有可能也是因为安姐的自控力,她一向是很能自控的,但是这种喝了这么多酒还能控制住自己不醉的人,恐怕真的不一般吧。
坐上车又回到了自己驻扎的校区,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学校里面静悄悄的,只有我还在游荡。
偷偷回到宿舍,虽然这里面并没有别人,但是还是小心翼翼。我躺在床上,思索着明天早上如何编一个合理的理由,让自己不用去上课,然后在这里躺着补觉……
耳边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异响,我知道这一定是临近“复生日”,所以这些人开始逐渐躁动起来。所以对于我来说,最大的威胁应该无非就是任滔……
“你还是老老实实出来吧,少在这里故弄玄虚,我知道你那些小把戏,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我闭着眼睛鄙夷地说。
任滔在窗外看着我,但是进不来——我提前就在门窗上面抹好了洋葱汁,他是进不来的。
“小子,你用不着得意,我知道你很害怕我,我也知道,只要复生日一到,伟大的主神文峰就会向我们洒下祝福——到那个时候,你永远也不可能战胜我的。”
“拭目以待咯,”我继续闭着眼,“你们还能继续整出什么鬼把戏呢?省省吧,我一个这么怕鬼的人,现在对于你们也是丝毫不畏惧,我只能说,你们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小丑,在这里替一个把自己神化成什么所谓的神的人卖命。我比喻一下,你们所做的事情其实就是一群被下了蛊的耗子,彻底迷上了那只下蛊的猫,想要用自己的肉给它当夜宵——你们就是有自虐倾向啊!”(ps:根据研究表明,部分老鼠会被猫身上的弓形虫感染,导致迷恋猫的体味,甚至会自行寻找远处的猫自投罗网。)
“哼哼,谁是被下了蛊的还不一定呢!”
“你啊,这还用问?用我白哥的话说,你就是那……怎么说来着?”
我拿出来白哥留下的小字条,清了清嗓子睁开眼念道:
“你就是那个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总以为别人和你一样容易坑骗,殊不知你才是那个最傻最天真的小木偶。你简直是超出了人类的下限——哦不,你甚至连人类都算不上……等等,白哥这写的是啥……哦对了,你不光不是人,还是一个连完整生命体结构都没有的,不男不女不人不狗不三不四不伦不类不仁不义不死不活的垃圾。你知道吗,垃圾就应该呆在垃圾堆里面,而你这个垃圾不光要扔进垃圾堆,还要狠狠地踩几脚,防止你这个东西死了之后还不老实诈尸……这写的什么破字啊……啊对了,就是这样,你之所以认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容易坑骗,原因就是你天天被人骗,骗得觉得骗人这件事情很简单。然而实际上,你之所以一直被骗不是因为被骗和骗人都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是因为你就是个先天性智能不足,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的怪胎,就是那种买了开塞露都能当成口服液、喝了敌敌畏还以为自己喝的是可乐的智障。你也犯不上在这里跟一只蟑螂一样扒着我的窗户,你知道的,蟑螂至少还能吃一吃垃圾,但是你本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有害垃圾,埋在土里影响土质,扔进水里污染河流,一口咬下去就能毒死上万个成年男性。你继续宣传吧,我相信很快人们就会意识到,你这个整天喊自己是一个神的人究竟是一个多么无耻、可笑、令人作呕的垃圾,自己就是一个完完全全被人控制了的可怜虫,反过来还满脑子——如果你有脑子的话——满脑子想着控制蒙骗其他人的家伙,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高级生命体?真是村口的二傻子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样,跑出来大喊大叫也不怕传播狂犬病。”(白の嘴臭文学plus柒の奇妙比喻)
我听见外面穿出来一阵愤怒的叫声,还有接触到洋葱以后痛苦的惨叫声……好吧,其实也不必加洋葱的,我现在手上有武器,我敢站起来对付窗户外面那个骂骂咧咧的家伙,前提是他有胆量闯进来……
不过有一说一,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在想办法战胜外面那个满嘴脏话的家伙,然后,和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们重新团聚。
我要为了自己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