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
只是下了朝,想起昨天这个蠢女人傻乎乎答应了柳夫人的提议,总觉得会吃亏,鬼使神差就来了。
别开眼,他答:“路过。”
“路过?”
苏染染满脸写着不信。
身后的周思远默默低下头,憋笑憋得辛苦。
王爷啊王爷,关心人家就直说嘛,借口找得这么拙劣。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顾靖琛:?
周思远:?
苏染染见两人齐齐看向她,哼了一声:“别小看我。你那个姨母,蚕豆开花黑心肠,我又不傻。”
顾靖琛看了眼妻子空空如也的鞋头:“所以你就扯了鞋上的珍珠来破局?”
东海白玉珠?
也亏她说的出口。
“我要回府,一起吗?”
苏染染眼睛一亮。
她走了一上午,腿都快走断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走走走!”
怕顾靖琛反悔,她拽起他的袖子往外走。
顾靖琛的目光凝在那只如玉的柔荑上,犹豫了一瞬,到底没有挣脱开。
柳夫人回到府里,关上门,扭身又给了柳寒月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知道维护你的嫡姐!像个哑巴,只知道站在那里,等着我请你开口不成!
“我常在家里说,你与你嫡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没了脸面,对你又有什么好处?硕果仅存的蠢货!”
柳芊芊也觉得丢脸,可刘玉梅是她派去的,计谋也是她想的,只能把火都发到庶妹身上。
打累了,她一屁股坐到水曲柳凳子上,问:“娘,接下来该怎么办?”
柳夫人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今日之事,是我大意了,不过,来日方长,不着急。”
眼角余光瞥到一旁的柳寒月,她不耐烦地摆摆手:“走走走,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柳寒月趿着沉重的身躯回到侧屋,熟练地从柜子里取出纱布和金疮药。
上药的时候,不知怎的,没拿稳,药瓶子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粉末散落一地。
她忽然就失了力气。
天青色的轻纱帷幔,层层叠叠垂落在屏风之外。晚风吹进屋里,吹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柳芊芊嫌这屋子简陋,她却觉得,这是她住过的最好的房间。
多可笑,她一个二小姐,在柳家过得还不如一个下人。
而这样的日子,很可能要贯穿她的一生。
活着没有意思。
这样想着,她一个人走到后湖边,打算趁夜深人静,悄无声息了结自己的性命。
“你要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女声,柳寒月下意识回头看。
苏染染就站在离她两尺远的地方,背着光,影影绰绰,看不清楚神情。
“我……”
柳寒月不知道该这么开口。
“虽然天气热起来了,但湖水还是凉,你想玩水,最好挑正午时分,这样不至于凉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