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房分地还给免税,就连明年开春的种子都包了。
天底下估计也就甘州这么优待流民了。
归安王管的景平府,田税是十税四,甘州则是十三税一。
两相比较,安王个王八羔子纯纯是个吸血虫,趴在老百姓身上吸血,就差把老百姓榨干了。
就是死了,还得把你拧巴拧巴,炸出二两油来。
这么一对比因为房子伤心的人瞬间开怀不少,就连这破败的房子都顺眼不少。
地是老百姓的命根子,听到地,桑有福雷达立马动了,左右看看问:“老弟,地在哪儿?房子让我们村的人先拾掇着。
你带老哥先去地里转转,咱们庄稼人地就是命根子,我先去看看,趁着冬天农闲。
等我们安顿好先把地收拾起来,明年一开春就种上!”
老头激动的搓手,眼里的亮光差点戳瞎周村正的眼,他难得有些张不开口。
周满屯看出老爹的为难,上前一步打算替老爹接话,刚跨出一步胳膊就被老爹攥住。
桑有福飞到半空中的心,吧唧拍在地上。
这是要不好啊!
果然,下一秒就听周村正开口了。
桑有福顺着他的手看向房子几十米开外的地方。
荒草萋萋,残雪皑皑,小风一吹呜嗷呜嗷的。
就像他现在的心,哇凉哇凉的。
“十来年前这房子周围都是地,没人打理才看着荒凉。
等拔了草翻了地,再规整规整,看着还是很不错的……”周村正越说越心虚。
说好的分地,结果分的是荒地。
说到底是官府忽悠人。
他要是流民,也得气个半死。
可他也没办法,官府就是这么规定的。
再说一下子来这么多流民,哪里有肥田分给流民啊?
就是有也轮不到流民中,他们村里的人自己就种了。
这么一想,周村正又理直气壮起来,敲板道:“明个我就领人给你们量亩划地。
分好地、登记好就能交给里正了,估计过不了几天你们的地契就能下来了。
对了,房子你们也尽快分好,定下来以后我一块儿报给里正。
方便我一块报给里正,省的里正多跑,到时候你们的地契、房契、户籍就能一起下来。
从此就是正儿八经的曲河堡人啦……”
这些话也不能安慰桑老头碎了八瓣的心。
冯老太抿紧唇努力安慰自己,盯着倒了半边的房子干巴巴的夸了一句,“最起码还有一间带顶。
看着还不小,得有四五米宽,能住不少人。”
边说老太太边心里念叨“知足常乐,知足常乐!”
“啊!”一声悲戚的嚎叫突然自身后飘出来。
呜嗷寒风中摇摇欲坠的房梁颤了颤。
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再也扛不住寒风。
咔嚓一声,房梁自中间断开,摇摇欲坠的房子轰然倒塌,溅起阵阵黄土!
扑了周围人一脸,甜丫一家老小在黄朦朦的灰尘中剧烈咳嗽起来。
“谁把老娘的房子给嚎塌了!”冯老太坚持了很久的道心,随着这根房梁塌了。
叉腰大骂,怒目瞪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