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姐姐，小夭姐姐，刚刚他们给咱们传了什么，素儿怎么有种精力旺盛的舒畅感。”

“谁说不是呢，我也感觉到了，像是、像是能活个三四百载的大岁数一般。”

小夭说话的声音渐低，像要说悄悄话般。

“所以刚刚挽着你的手就走了，咱们沾了大便宜了是不是。”

“嗯。”

白素点点头。

“活不活三四百载白素倒不稀罕，白素就是稀罕伺候公子，多伺候公子一天，就多一天的充实。”

“可不是。”

小夭偷偷瞧了眼外边，神神叨叨。

“唉白素妹子，我还发现，公子对他们二老总是另眼相待，莫非他们的身份也说不清、道不明么。”

“是呀、是呀，白素也觉着的是这么回事，他们和公子相处貌似还极为的谨慎，有距离感、又有相互的尊崇感。”

“总之都别得罪了就是，咱们熬粥、熬粥吧，有了台阶咱们就下，听公子的总没错，毕竟咱们公子也是愿意给他们喝粥的。”

“对对，听公子的总没错。”

两女唠着，开始舀水，小夭将怀里的粟米好好地搁在架子的高处收着，白素摊开粟米，准备一锅煮了。

感知着两女已经精神焕发，江小江打心眼里高兴。

没想到小夭、白素已经这么机灵了，不仅发现了二老的身份说不清、道不明，还知道看破不说破，是不像个浮尘中的女子了。

“二老，喝茶、喝茶。”

江小江打破了宁静，又给小城隍、韩土地斟茶，且推了过去。

“不敢劳烦公子。。”

两人仍是惊异、恍惚的情绪挂在脸上，江小江一把茶推在他们跟前，小城隍、韩土地立即就机灵了一下，神色惊惶。

“不敢劳烦公子。”

两人先后慌张，江小江给他们倒茶本来是想帮他们的，不料越帮越忙，局促的情绪又开始笼罩他们俩了。

“呼、咕咚。”

小城隍、韩土地喝茶期间换气，江小江听‘呼呼、咕咚’的声音就大致猜想到他们的心是吊在喉咙眼儿了，或许他们已经脑补到，在迎客来里，他们两位神明的身份，已经没有秘密感了。

“江公子。”

小城隍喝完茶，谨慎唤了一声便抬手向江小江索要茶壶。

江小江会意刚递出茶水，两人就跟一千年没喝过茶一样，接连倒了三杯，又喝了三杯，他们给江小江的感觉就是一直在自卑着空修行了一世的感觉。

“江公子。”

小城隍萎靡不振道。

“还望江公子开导，我们算是白活了，一时间竟不知道何为修行，何为道心了。”

“是啊江公子，咱们是不是有点厚颜无耻了，得了小夭、白素两位姑娘的馈赠，还赖着不走想要喝一碗粟米粥，是不是离修行的路越来越缥缈了啊。”

小城隍、韩土地当面便请教起来的道心的问题，一时间惹的江小江心烦意燥，这对江小江而言，也是空白的、盲区的。

“这个么。”

江小江语塞，想了好久，也没组织出什么自认为还算可以的话语。

“坦白来说，江某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修行，但若是先有出世的精神，再有入世的行为，修行岂不是就来了么。”

江小江顿了顿，实在感到有些捉襟见肘，只能胡乱比喻了些示例，来补充着语言匮乏所带来的不足。

“假如二位怀着降幅百姓的心，推行果树种植，修行不就来了么；假如二位怀着造福苍生的心，来喝下粟米粥，修行不就来了么。”

江小江哭死的心就有了，总觉着自己的话语缺点神髓，遂又画蛇添足的补充了其他的示例，好搪塞过去目前的道心谈论话题。

“镇民开医者药铺过活糊口，自是无可厚非，但不忘以悬壶济世为初心，就等于是脚下修行了；风尘女子靠着浮尘男人赖以生活，也是她们选择维持生计的一种活法，但倘若她们总是奔着救赎自己赚米而以脱离风尘，难道不算出尘修行么。”

江小小江哭笑不得，越说越觉的自己说得离谱，忙刹车当下，再不敢对道心做泛泛之心的议论，恐露出翻车的社死行为，不可收拾。

两位姑娘不知道馈赠出去的修行功德让两位神明多么的困惑，两位神明亦不知道他们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身份已经赢得了两位姑娘的尊崇。

江小江本想再组织些言语来化解他们双方之间的脑补误会，来转移话题，岂料小城隍、韩土地跟魔怔了一样，先后呢喃了好久。

“天衍四十九，留一线与人争，不正是修行来了么。”

“是啊，要先有出世之心，再有入世之为，方为修行来了，咱们之所以受到了二位姑娘的馈赠，又为一碗粟米粥自我羞愧，不正是出世的本心忘记了，故此才愧疚、羡慕，不能洒脱的修行。”

小城隍、韩土地貌似打开了心结，江小江正要为他们二位再斟茶、润润喉咙，就被小城隍拦下了，貌似小城隍刚这一接茶壶，也没先前的局促了。

“还是老朽来把，总让江公子伺候，不是主宾之礼。”

“昂，好，好。”

“多亏了江公子令我等茅塞顿开，惭愧惭愧。”

“哪里，哪里，丰公向来怀有悲天悯人之心，才是江某该学习的地方。”

“悲天悯人，悲天悯人。”

小城隍停下了斟茶的手，好似陷入了‘悲天悯人’的微妙禅定当中，边重复着这四个字，边兀自感受了几息。

“怪不得两位姑娘修行不凡，江公子总能一语道破天机、说破至理，咱们还有什么不服的，再不服可就出了不尘了，出不了尘，还谈什么修行。”

小城隍一副洒脱状，深深感染到了江小江，怪不得他们可修行至神明之位，在他们的身上确实有可圈可点之处，令人学无止境。

像这种转眼就释怀的本事，浮尘中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学到。

“各位，等急了吧，等白素供好了牌位，就给各位端粥。”

白素话音一落，粟米粥的香味遂扑鼻而来，江小江转身一看，却见白素拾掇出来了她大大的牌位拿在手上，便朝着井龙渊的灶王牌位走去，心有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