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江小江还在发愣。
“公子。”
小夭先是急,又是冥想,再然后是一抹红晕延伸至耳根,可能江小江不丢开她额头上的手背,才使得小夭不敢动弹。
“喔,小夭,你醒了啊。”
江小江怔了过来。
“数九寒天,刚才把我吓坏了,你鼻子上都凝霜了,可别再打地铺了,到屋里暖和暖和吧。”
江小江言语诚恳,不过小夭鼻子一酸,又泛出了泪花,江小江立刻便觉着,小姑娘的心细,或是又在瞎脑补着什么莫须有的事情。
“公子嫌弃小夭陪着,是不是,所以才撵小夭进屋。”
小夭仍是没动,就这么盯着江小江的双瞳。
“小夭就打个地铺,没感着真冷啊,公子为什么嫌弃小夭。”
小夭酸楚上来。
“公子,小夭铺的凉席上摞有两层铺盖,又有暖褥御寒,不比什么暖和啊。”
小夭解释着,江小江便往竹篾席、铺盖、暖褥看去。
久而久之。
小夭的容颜更红了,还捎带了些愠红,但不多。
“呃!”
江小江意识到,许是小夭认为自己在暖褥间,在感知着她的窈窕一切,登时丢开手背,直立起身。
“寅时二刻,打更收工,寅时二刻,打更收工。”
随着院落外传过来了打更者两人的梆音,江小江才转视着院落外的两个黢黑的影子身上。
“算了,都到寅时了,小夭就在此地再睡会儿吧。”
说罢,小夭脸庞上那最后的一点愠红消散,便高高兴兴地点点头,而后闭了眼又睁开了几次偷看江小江,方在惬意中,又进入了梦乡。
夜色灰蒙,雾气锁镇。
江小江就躺上了吊床,一双瞳孔便直视着吊灯,出神。
直到小城隍老头的神息居然莫名地出现在茅院外的几丈内,江小江才警觉地放出自己拇指尖的一缕气息,探知。
“他知道我了么。”
江小江的拇指气息刚探出茅院外,怔了一下,江小江的疑虑,便去了一半。
感情茅院外的小城隍老头,只是一缕雾气凝聚的神息而已,并非是小城隍老头亲临。
江小江刚要凭借拇指气息探查那凝聚的雾气究竟是什么的时候,雾气居然在穿透过来的旭光下,重新融合到了雾气当中。
“奇怪。”
江小江暗忖着。
“刚刚的神息是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江小江整个又陷入了双眼的可见光中。
沮丧。
心里没个底。
“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好歹让我再打个哈欠也行啊。”
鸡鸣三声。
“嗨。”
江小江在小夭的彻底苏醒下,分外得羡慕嫉妒恨。
“公子,你喝过粟米粥了么。”
小夭睡意惺忪,揉了揉双眸,然后根本没有征兆地直接问出这句话,当场就令江小江崩溃了。
“喝是喝过了,但没有打哈欠。”
“那怎么办?”
江小江的脸色难看,刹那间,令小夭的睡意去了九分。
“先不管了,反正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
江小江一双赤足着地,扑开聚骨扇。
粟米粥既然无效了,便将重心盯着左眼前尘、右眼神明上罢,这期间,先将落脚点安排了再说。
总不能一直在外睡着吊床,若老让小夭陪着,江小江始终放心不下。
这会儿。
小夭并没有直接伸懒腰起床,而是像干了一天农活的样子,把暖褥掀开,就揉来揉去她的胳膊、下肢,紧接着,便是锁眉。
从竹篾席上刚立起来,小夭年纪轻轻的,倒若一位年迈的老妪般,伛偻着背,缓了缓后,才能直身,然后又开始拿双手捶打着腰背部,挺了过来。
“治好了不睡病,就一直这样么。”
江小江极为纳罕。
小夭是说过,现在睡觉是睡觉了,但起来后就跟干了几个月农活一般,身上哪哪都疼。
可,听是一回事,见,则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