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令白师爷看着踊跃捐粥的富户们,激动之余又有些踌躇,这么多,总不能全都给送个牌匾吧?
一来都送牌匾,那牌匾岂不是就成了批发的?显得他亲手所书的牌匾没有那么独特了。
既然不独特,那吸引力自然会大大降低。
二来嘛,这牌匾,也是要银子的啊!
好大一笔开销啊!
鞠溪听说了周县令的苦恼,特特来给周县令献了一计。
不写牌匾,可以刻碑啊。
谁不盼着流芳百世,后世一提起,便人人赞颂?
鞠溪建议,在某个截止日期前,凡是捐银施粥到了某个数额以上的人,便由周县令亲自将其姓名写入碑文中,让工匠在县衙外立碑。
捐银数额越高,名字越靠前。
更重要的是,这些,只需要刻一块碑,十分省钱。
周县令一听,双眼放光,抚掌夸赞:“妙啊,妙啊!”
他赞扬的看向鞠溪:“鞠夫人,你这法子极好。”
鞠溪却也不居功,笑道:“大人,实际上这法子并非我所想。我只是先前听白师爷提了一嘴,大人在为匾额一事烦忧。这法子是药膳小馆的虞娘子所想。只是她近些时日忙的脚不沾地,我除去施粥暂时也没旁的事要忙,便由我来替她向大人提这个建议。”
顿了下,鞠溪又道:“对了,大人,先前白师爷夸我施稀粥,放沙砾这法子好,能帮助真正快要饿死的灾民……其实这也是虞娘子教我的。”
周县令不由得颔首,脑海里浮现出虞晚禾的样子来:“这位虞娘子,是个妙人。”
周县令又夸鞠溪,“鞠夫人也很好,不抢占功劳,是个实诚人。”
鞠溪没想到她这都能挨句夸,也是脸一红,连连摆手,告退了。
周县令按照虞晚禾献上的计策,把这些富户们召集后,简单说了下石碑刻名计划。
出乎周县令所料,这石碑刻名计划一出,县里头的富户们都疯了一样。
这就跟族谱单开一页一样,充满了诱惑!
谁能抵挡!青史留名啊!
这可是具象化的青史留名啊!
县里富户们就跟攀比一样,你出二百两是吧?我出三百两!
你出三百两是吧?!我出五百两!
为了争石碑上的好位置,这些富户们那叫一个杀疯了!
周县令跟白师爷也快疯了!
银子,全是银子!
不,这不是银子,这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的一条条百姓的命啊!
他们热泪盈眶的看着诸多富户在那叫价厮杀。
最后石碑首位权由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富商以一千两纹银价格夺得。
他白发苍苍,激动的哈哈大笑:“我李某人本以为一生碌碌无为,临到老了,还有这样名垂青史的机会!一千两,值了!”
——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富商太过激动,一口气没上来,竟是晕了过去。
好在虞晚禾在,把人赶紧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