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安娘哭的惹人头疼。
虞晚禾面无表情道:“别哭了。省些力气,好好照顾柳柳。”
聂安娘怯怯的看了一眼虞晚禾,哽咽着抹了泪,不敢再哭了,低低问道:“虞大娘子,柳柳什么时候能醒啊?”
虞晚禾看了聂安娘一眼:“不好说,柳柳烧太久了。你把柳柳先放在这里,我得观察一段时间她的情况。”
聂安娘赶忙道:“那我也在这陪着柳柳。”她抹泪,神色凄然,“我好恨自己先前没有多陪陪柳柳,她还那么小,烧得那么厉害,我竟然才发现……”
鞠溪叹气:“既是如此,这几日你就先别去做工了,先把你女儿照顾好了。”
聂安娘低声道谢:“多谢夫人体恤。”
等安顿好柳柳这边,给柳柳灌了退热的药,虞晚禾这才又给鞠溪继续调整药膳方子。
虞晚禾看了眼外间贵妃榻上躺着的柳柳,和坐在贵妃榻边上神色凄然的聂安娘,她低声同鞠溪道:“鞠夫人,你能给聂安娘与柳柳一处容身之地已经很麻烦你了。柳柳这发热,药材钱我来出就好。”
鞠溪却摇头,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这成亲六年没有子嗣,我很是喜欢小孩子。柳柳生得可爱,又跟着这样一个娘……”
鞠溪顿了顿,没在虞晚禾面前多说什么,只叹了口气,“孩子还怪让人心疼的,又是在我家发的热,这钱我来出就好。就当给我日后的孩子积福了。”
鞠溪都这么说了,虞晚禾便也不说什么了。
虞晚禾开的药很是管用,没半个时辰,柳柳那边就慢慢转醒了。
小姑娘脸蛋儿还是烧的有些红,整个人都有些泪眼朦胧的,她声音沙哑,啜泣着喊了声“娘”。
聂安娘几乎是扑了过去,手抓着柳柳的小手:“柳柳,我的柳柳,娘在这呢,在这呢。”
柳柳有些朦胧的眼神在聂安娘脸上慢慢聚焦起来。
她抿了抿唇,似是有些委屈。
聂安娘哭道:“柳柳,你觉得好些了吗?娘守了你好久,娘好怕……”
柳柳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我好难受……”
娘俩几乎又是一场抱头痛哭。
虞晚禾待柳柳情绪稍稍稳定了些,上前给柳柳把了把脉。
只能说孩子看着小小的一个,也瘦弱,但生命力却也算得上一句顽强。
烧了这么久,还好没烧坏脑子。
柳柳大概也知道虞晚禾是在给自己看病,她一直都有些怕虞晚禾,这次也不怕了,举着胳膊,配合着虞晚禾把脉。
虞晚禾把完脉收回手的时候,柳柳还小声道了声谢谢。
乖巧懂事的不像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儿。
柳柳似是想跟虞晚禾再说些什么,聂安娘却很是警觉的将柳柳搂在自己怀里,背对着虞晚禾,一副生怕虞晚禾抢走柳柳的样子。
虞晚禾那叫一个无语。
她运了运气,指着先前丫鬟拿来的几服药:“这些,早中晚各熬一副,两碗水煎到还有半碗。柳柳年纪小,吃药怕苦的话,可以备下点糖。”
虞晚禾从怀里掏出几块饴糖来。
这本来是她随身带着的,有时候是哄虞启昌虞兰兰,有时候是哄程江年程香儿,还有时候她自己也会嚼一块,嚼半天,待那饴糖充分融化在口腔中。
柳柳烧得小脸通红,还没完全退热,她看向那几块饴糖的样子,像是眼睛里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