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小十你怎么能天天想着逛街游玩,今日也跟着一起到乡下看看,了解一下民生。’
夜千阙唇角抽了抽。
这几个臭小子、小丫头,糊弄人也不能这么糊弄啊!
难道他看起来很好骗?
这几个小家伙明明是因为朝朝才要跟着他一起去,若是换做以前这几个小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这么多人跟着倒是热闹,夜千阙也就没有拆穿几人。
几人当下也起身,跟客栈老板打听了附近村落的方位,便坐上马车前往。
马车行至乡野,众人沿着蜿蜒小路向乡下走去,南曜的天气虽无西楚那般凛冽寒风,却也透着丝丝湿冷,侵入骨髓。
路旁枯草凝霜,在晨曦下闪烁微光,似在默默诉说冬日的寂寥。
进入到村庄,入眼是大片连绵的田地,稻茬稀疏林立,残留着丰收后的痕迹。
越过田地以后,入眼尽是农户们所盖的泥坯房,歪歪斜斜地立在路旁,似一阵大风便能吹倒。
几乎人家的大门敞开,里面的妇人和老农佝偻着身子喂着自家养的鸡鸭,亦或是收拾自家的自留地,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双手动作麻利的赶着鸡鸭、卖力的挥舞着手中的锄头。
楚容朝眉头紧锁,走近一位正在休憩的老伯身旁,轻声问道:“老伯,请问一下咱们今年的收成如何?”
老农抬眼打量众人,见楚容朝面容和善,长叹一声,“姑娘哟,您不知,今年这地里的粮食虽是收了不少,可粮商压价太狠,俺们忙活了一季,刨去成本,到手也没几个子儿,一家老小糊口都难呐!”
楚容朝微微叹息。
虽说士农工商,农排在第二位,但自古以来农民赚钱永远不及工商阶层的多,这也导致农民的日子不及工商富裕。
赫连暝行至楚容朝跟前,“怎么叹气了?”
“无碍。”
勉强冲赫连暝笑了笑,楚容朝低头思索着。
都说士农工商,商乃最低等,其实不然,商于上位者来说也很重要。
兵马需要钱来供应,粮草需要钱来购买
又往后面走了几家以后,楚容朝心中的沉重不禁多了几分。
回去的路上,夜千阙不禁叹了口气。
扶上夜千阙,夜云笺询问道:“祖父,好端端的您怎么突然叹气了?”
夜千阙浅笑着摇摇头,目光不着痕迹的望向其他人,“你们几个看到刚才所见的以后,可有什么想法啊?”
夜令鸢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沉思了一会儿,楚云筝抿了抿唇,“祖父,您是想说农户们?”
“农户们怎么了?”夜云笙茫然的看着夜千阙,“今年收成不是挺好的?”
楚容朝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收成虽好,但落到农户手中的银子却是不多,大多银子还是落到了商贾之人手中。”
赞赏的看了楚容朝一眼,夜千阙带有几分期待的问道:“朝朝对此可有解决的办法?”
楚容朝默了默,“我觉得若真的想要改变农户现状,单靠政令约束粮商压价肯定远远不够,唯有引导农民踏入商途,掌控产销主动权,才是长远治本之策。”
夜千阙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赞许,“朝朝所言极是,只是这从商之道,农户们一窍不通,起步艰难呐。”
“祖父,刚才的办法其实乃是下策,最上策的办法还是将产销主动权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楚容朝此言一出,众人皆露出思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