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内，陈家俊手提灯笼，映射在光芒中的斑驳血迹，白灯笼逐渐浮现出画面。

———

“阿黄，你赶紧走。”

老迈的牛脑袋鲜血淋漓，试图起身，但只站起来一半，就又倒下。

旁边，一名瘦高青年高高扬着手中的锄头，被一名妇人阻拦：“许贵，爸说了，把阿黄养到老，不杀它。”

“滚开，这个家如今我说了算。”许贵一把推开妇人，锄头重重砸下。

哞——

妇人再次被推开，嘭嘭……

锄头又往着牛的脑袋砸了几下，溅出刺眼的猩红。

“再打就死了。”另一边，正在磨刀的宰牛人说了一句。

青年放下锄头，似乎不解气，又一次举起，狠狠敲在牛的脑袋：

“畜生，还偷不偷我东西？”

牛的眼睛被鲜血黏住，缓缓合回去，脑袋垂向了地面。

……

“终于找到了，我的宝贝。”

青年从被解开的牛肚子挖出一件血色的东西，走向洗水池，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值多少钱。”

打开水龙头，冲洗之下，手中物件的面目露了出来，是一尊巴掌大小的黑色佛像。

片刻之后，院内传来匆忙的男孩脚步声，还有悲痛的喊叫声：

“阿黄！！”

男孩扑倒在满是鲜血的牛头，“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为什么要杀掉阿黄，为什么……”

“死都已经死了，不过是一头牲畜。”

青年捧着黑色的佛像，神情愉悦的继续说道，“我本来是没想要杀掉这头牲畜，谁让它吞了我宝贝。”

“许贵，情况不对。”宰牛人突然出声。

“什么不对？”

“牛，牛在流眼泪。”宰牛人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阿黄？”男孩也呆住，当看到牛的身躯已经被削成尸骨，心口顿时像是堵了块大石头。

“应该正常的吧，蛇死后还会咬人呢。”青年继续痴迷于手中宝贝。

“不正常。”宰牛人摇了摇头，因为牛睁开了眼睛。

“我的这个佛像……”青年脸色微微呆滞，发现佛像正睁着眼睛，刚才明明记得是闭着的。

下一息，佛像从手中如流沙般消散，化为一道黑光没入牛的身躯。

哞——

吼叫声让地面隐隐震动。

许贵和宰牛人颤动的瞳孔内，露着满身尸骨的牛，直起身子，身上余血烁烁而落……

“它活了！”

“啊——”

恐惧的惊叫声戛然而止。

———

顺着灯笼指引，陈家俊往一侧房屋走去，耳边继续传来屋外人们的说话声：

“当时地都在动，真吓人啊，那许贵也是，好端端的把阿黄杀掉干什么。”

“狩魔人叔叔，阿黄它并没有伤害我和母亲，真的会变成怪物吗？”

“嗯，很多怪物刚诞生时都还有着一丝本性，但很快就会在污染之中彻底丧失，变成对人类充满恶意的恐怖怪物。”

张寻顿了顿，“你的阿黄，实在抱歉，狩魔队只能将它清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