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岩见叶韬海满脸堆笑地走进来,便直接问道:“叶主任,有啥事?”
庄岩语气生硬,面对他厌恶的人,从不会假意客套地寒暄。
“也没啥事,就是忙完手头工作,闲着无聊,来跟庄厅长唠唠嗑。”
叶韬海笑着反问:“庄厅长不欢迎?”
“请坐。” 庄岩示意了一下沙发的位置,接着自己走回椅子旁坐下,把公文包搁在办公桌上,神色淡然地发问:“叶主任想聊点啥?”
叶韬海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是来给庄厅长道喜的,这又高升了,是不是现在该称呼庄市长啦?”
庄岩摇了摇头,回应道:“还没上任呢,该咋称呼就咋称呼吧。”
叶韬海笑了笑,拿出香烟,询问庄岩抽不抽,庄岩摇摇头表示拒绝。
叶韬海自顾自地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后,笑眯眯地讲:“我可真佩服庄厅长啊,年纪轻轻就已经位居正厅级了,我都自愧不如。”
庄岩不屑地笑了笑,说道:“叶主任佩服我?我还羡慕你有个副省长老爸呢,啥都不用干就能出人头地。”
庄岩就爱用这招怼叶韬海,之前有一回叶韬海故意找茬,庄岩含沙射影地说叶韬海能当上农业厅办公室主任全靠他爹的关系,这话差点把叶韬海气得背过气去。
可庄岩又没明说,他想发火都没处使,只能在心里干生气。
被庄岩这么怼了许多回后,叶韬海也不再为这类话动怒了,笑着说:“如今这就是个拼爹的时代,有个厉害的爹有啥不好?”
庄岩似笑非笑地表示赞同,“没错,有个有本事的爹,就算是个低能儿都能当上官,确实是一件大好事。”
叶韬海脸色微微一变,轻轻舒了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面无表情地对庄岩说:“我大哥和张芸离婚了,你应该清楚吧?”
庄岩并未回应叶韬海的问题,而是抛出反问:“这跟我有啥关联?”
叶韬海嗤笑一声:“你不会不承认你认识张芸吧?”
“我认识啊,那又怎样?难道认识了就得清楚她离婚的事?”
叶韬海见庄岩那副扬扬得意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切齿道:“庄岩,你可别瞎折腾,我们叶家可不是好惹的。”
庄岩哈哈笑了起来,像看傻瓜似的瞅着叶韬海,质问道:“我和你们叶家毫无瓜葛,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荒唐、很可笑吗?”
“行啊。” 叶韬海被气到极点反而笑了,点头道:“庄岩,咱走着瞧,看你能张狂多久。” 他恼怒地从沙发上起身欲走,却被庄岩高声喝住。
“叶韬海,你给我站住!” 庄岩也是个有性子的人,心里直骂,跑过来威胁我,威胁完就想开溜,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叶韬海停下脚步,眼神阴鸷地盯着庄岩。
庄岩从椅子上站起,绷着脸说:“叶韬海,你啥态度?你就这么跟自己的领导讲话?懂不懂啥叫组织纪律?”
叶韬海冷笑:“说完了没?”
庄岩气得笑了起来:“还没完,回去后我觉得你有必要写份深刻反省的检讨书。”
“你以为你在说梦话呢?” 叶韬海转身走了出去,庄岩看着叶韬海的背影,笑着点头:“好啊,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待叶韬海离开后,庄岩拿起办公室电话,拨通了农业厅厅长办公室……
叶韬海回到自己办公室,“砰” 地关上房门,盛怒之下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此前庄岩前往京都,叶韬海听闻消息说庄岩与驻京办副主任的关系似乎有些不清不楚。他好不容易揪住这个小辫子,打算大做文章。
便着手调查夏芷珊的家庭状况,这一查发现夏芷珊正和她丈夫冯振业闹离婚,而且恰好是在庄岩结识夏芷珊之后,夏芷珊夫妻关系才急转直下。
叶韬海就此认定庄岩就是专门破坏他人家庭的坏蛋,觉得他大哥的遭遇就是庄岩一手造成的,于是盘算着借这件事将庄岩彻底击垮。
下午夏芷珊去找庄岩的时候,正巧被叶韬海撞见,这让他更加笃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认定庄岩和夏芷珊之间肯定有猫腻。
于是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手机上显示的联系人是冯振业。
这个号码是他托人搞到手的,并且他和冯振业已经通过好几次电话,在通话中不断挑拨离间,让冯振业知晓庄岩的存在。
还添油加醋地说他老婆之所以要跟他离婚,全是拜庄岩所赐。
而庄岩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被人泼了一身脏水,要是庄岩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气得暴跳如雷,大骂叶韬海卑鄙无耻。
不过叶韬海的挑拨并没有成功激起冯振业的怨恨,因为冯振业心里很明白,和夏芷珊离婚,自己有着无法推脱的责任,所以他既没资格也没脸去责怪夏芷珊。
常言说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冯振业和夏芷珊毕竟做了几年夫妻,虽说不清楚打电话之人的身份,但他能明显察觉出对方意图不轨,似乎是想对夏芷珊或者某个男人不利。
他思量许久后,还是拿起手机给夏芷珊拨了过去。
夏芷珊刚在菜市场买了些菜,正往回走,接到冯振业电话时,略带不满地说道:“我们都已经离婚了,麻烦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好吗?”
电话那头,冯振业的眼神有些落寞,轻声说道:“芷珊,你别误会,我打这电话就是想给你提个醒……”
接着,他把叶韬海挑拨离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夏芷珊,并提醒道:“这人不是冲着你,就是冲着那个农业厅副厅长去的,你们近期可得多留意,别被小人给算计了。”
夏芷珊听闻冯振业的话,眉头微微皱起,问道:“你知道这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