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说的对！他才十七岁！哎，每次想到他的年纪，我都会很感慨。皮埃尔，我们都已经老了啊。属于我们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

“好了，卢卡斯，别感慨了！知道我为什么今天心情很好吗？起码在我们死前，有人证明了黎曼猜想！你难道不觉得这正是我们的幸运？

刚刚我才跟袁教授通完电话，他告诉了我一句华夏的古话，叫朝闻道，夕死可矣。意思就是如果早上能够领悟到真理，那么即便晚上就会死去，也让人心满意足。他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们总比阿蒂亚爵士要幸运的多，他在去世前三个月还召开了人生中最后一次报告会，可惜他的报告并没有得到认可。”

卢卡斯·艾森听到这番话，在心里叹了口气。

从这一点上说，皮埃尔的确比阿蒂亚要幸运的多，这位英国爵士八十九岁高龄还在为了证明黎曼猜想而努力。

但真的可惜了，他给出的证明过程，只能说让诸多同行都很难评价。事实也的确如此，很多人包括他的同事都拒绝对这一成果做公开评价。

甚至私下认为，老爵士在生命的最后一段可能已经是真老糊涂了，然后被那些想从他手中拿到资源的研究员所蒙蔽，以至于在人生的最后阶段胡言乱语。

这着实让人遗憾。

卢卡斯·艾森也知道皮埃尔为什么会专门提到迈克尔·阿蒂亚。

毕竟皮埃尔·德里尼是亚历山大·格罗滕迪克最知名的学生，而阿蒂亚早期研究同样受格罗滕迪克的影响很大。

比如阿蒂亚最早的成果就是跟人合作创立了拓扑k理论。

从这一点上来说，皮埃尔显然比阿蒂亚要幸运的多。起码他亲眼见证了黎曼猜想被解决，甚至还是这篇论文的审稿人之一。

当然，这也意味着乔喻今年拿菲尔兹奖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本来卢卡斯还觉得今年应该让乔喻陪跑，下届世界数学家大会再拿奖的。

但现在看来不可能了！毕竟没人会愿意得罪那十二位审稿人，哪怕是他也不行。

又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卢卡斯·艾森便挂了电话。他坐在办公室里思考了几分钟后，突然想到了他的孙女婿弗兰克。

真的，本来他觉得弗兰克也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家伙。

弗兰克还在跟他孙女谈恋爱的时候，发表的那篇论文《从模形式到模空间：代数曲线上的hecke代数作用》也曾经给他眼睛一亮的感觉。

之后又发表了《代数曲线上的hecke代数性质及应用》。

两个年轻人结婚之后，卢卡斯·艾森是真把弗兰克当接班人培养的。他希望弗兰克能接他的班，在未来成为伯克利分校代数几何与数论交叉领域的学术带头人。

所以他把弗兰克介绍进了几何朗兰兹猜想的课题组，那个时候弗兰克的表现其实也不差，21年还发表过《几何朗兰兹框架中的低维曲线分析》。

这篇论文提出了低维曲线上的几何朗兰兹对应方法，简化了传统高维模空间的处理过程。也在伯克利分校站稳了脚跟，教授《代数几何导论》。

但让他不满的是，自从他的论文被乔喻挑出毛病之后，这家伙在数学上的灵性仿佛突然消失了。

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完全没有任何拿的出手的成果也就罢了，他提议让弗兰克跟乔喻联系，一起针对相关课题进行研究，结果也给搞砸了。

这让卢卡斯想到代数几何大会上，他还专门把弗兰克叫过去，耳提面命的告诉他要跟乔喻这样的数学新秀搞好关系，真是枉费了他的一番苦心。

一天天浑浑噩噩的，到现在也还没找到研究方向，着实让人很失望。

好吧，其实这真不能全怪弗兰克，毕竟想跟乔喻合作的人多去了。而且一年多的时间，就找到新的研究方向，其实也挺难的。

但怎么说呢，人最怕就是对比。

乔喻在证明了几何朗兰兹猜想之后，可是又做了许多事情提出广义模态公理体系，将素数对间隔降低到了6，现在更是直接证明了黎曼猜想。

弗兰克则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事无成，甚至可以说没有方向，这对比就很明显了。如果再加上两人都是华夏人，这对比就更加明显了。

毫无疑问，弗兰克这段时间没有展现出任何成为学术领头人的气质跟能力。

这也让卢卡斯感觉非常不满，毕竟他在这家伙身上投入了非常多的精力跟资源。

生了一会闷气之后，卢卡斯·艾森并没有冷静下来，反而越想越气，然后干脆拿出手机给弗兰克拨了过去。

“喂，弗兰克，你应该看到普林斯顿大学的刚刚发布的声明了吧？”

“是的，卢卡斯，我看到了。难以置信，他真的解决了黎曼猜想。事实上这些天我一直在研究他的论文，也有些心得。”

卢卡斯·艾森感觉对方的语气很消沉，这让他更觉得生气了。现在看论文有心得？早干什么去了？！

“我刚刚跟皮埃尔通过电话，知道吗？经过了两个月的探讨，全部十二位审稿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团队都觉得乔喻的最终证明没有任何问题！你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瞧这话说的，电话另一头的弗兰克觉得全世界只要是个人都能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尤其是下个月就要召开世界数学家大会的时间节点。

“当然，卢卡斯，我明白的。菲尔兹奖的评审委员会不可能无视黎曼猜想，哦，不，现在应该是黎曼定理的地位。所以乔喻今年就能够拿到菲尔兹奖，对吗？”

“是的，看来你还算清醒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你尽量促成跟乔的合作了吧？但你看看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