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安回京第一个早朝,进去之后,不少官员都忍不住瞥了一眼沈遇安。
无他,因为沈遇安太年轻了。
本以为紫色官袍沉稳老气,怎么穿在沈遇安身上,竟那般贵气和威严?
没多久,文景帝上朝,各部官员上奏机要,沈遇安手持笏板仔细听着。
这可是能光明正大了解京城局势的时刻,一点点细枝末节,便能发现许多事宜。
比如说,文景帝想处理世家,但金銮殿内的官员,不少就是出自世家,这些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势力被削弱。
文景帝有意提拔寒门,比如他。
他应该是寒门中最具有代表的官员了,怪不得他都没开口,不少官员对他就隐隐有些敌意。
“世家占田隐税,臣提议清丈田亩。”
“陛下不可,此事恐会引起动乱。”
朝堂上,政见不合的官员互相吵了起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持己见。
最后,几位官员弯腰作揖。
“陛下。”
“陛下。”
文景帝静静地看了一下朝臣:“诸位爱卿说得都有理,此事再议。”
表明了这件事之后再说,提出清丈田地的柏太傅无法,退回自己的位置。
“退朝。”
文景帝离开,官员们也从金銮殿离开。
沈遇安刚打算出宫,大太监传口谕,沈遇安看了下,发现都是朝中重臣。
在御书房又是一阵吵闹,沈遇安面不改色地站着。
此事若是执行,定是损了不少人的利益,没那么容易,也轮不到他开口。
公冶谦和沈遇安对视上,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先生怎么一直看他,难道是要让他开口?
“柏太傅此举对大楚和百姓皆有益处,未尝不可。”
“殿下,此举可能会引起动乱,此事牵扯极大,可不光是世家,那些乡绅地主,手中的良田可不少。”
公冶谦现在说话的份量还不行,说服不了对方,只能抱歉地看着先生了。
却见沈遇安不赞同地看着他,啊?他会错意了?那先生是不赞同此法?想到这,公冶谦敛下神色。
这件事吵了几个时辰,最后文景帝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让大臣们离开。
“先生。”
沈遇安转身,见是太子,对身侧的官员说了两句,抬步往后走。
两人一路往宫道走,公冶谦最先开口:
“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此举明明对百姓大有裨益,为何您不赞同?”
“此举利大于弊,我没不赞同,只是刚才你不该开口。”
上位者,理应做中庸之道,没见文景帝都没开口么,太子看待事物还是太过稚嫩。
想要做的事,私下暗示心腹大臣便可,其余的交给对方撕扯,他看得出来,柏太傅提出的政法,陛下是知晓的,甚至站在柏太傅这边的官员也是提前得了消息的。
经过沈遇安的暗示,公冶谦反应过来,却又有些不解:“那先生为何一直看我?”
害得他以为是先生暗示他要上呢。
沈遇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走近公冶谦:“姐姐婚期将近,你叫了一阵子长姐,不表示表示么?”
没一会儿,沈遇安心情愉悦地离开。
看着沈遇安的背影,公冶谦无奈一笑:“嗯,还是去看一下私库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吧。”
御书房总算安静下来,处理了好一会儿公务,却还是不见公冶谦,怪不得他总觉得今日的奏折处理得慢了些。
“太子呢?”
“殿下刚刚好似和沈大人闲聊。”双喜添了茶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