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两个女儿至今没有儿子的卫氏闻言,脸上的神色竟没有丝毫波动,只跟着笑道:
“不论男女,平安就好,平安是福。”
朱夫人勉强一笑,压下失态,“是是,娘娘说得对,平安就好”
末了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低声喃喃道:
“先开花,后结果,也好也好”
朱十一娘功力浅,险些当场笑烂了一张脸。
卫氏见状,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起身,对朱夫人笑道:
“你们母女定然还有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吴府有了喜事,我也得准备些贺礼送去。”
说完又扫了一眼朱十一娘的肚子,浅笑着离开了。
回朱府的马车里,朱夫人愁得暗自垂泪,一旁伺候的姚嬷嬷见了,忙凑上前安慰。
马车稳稳当当地停进了朱府,朱夫人的泪珠儿犹未停歇。
朱维庸等了又等,好不容易盼回了母亲,等着和她一道去瞧瞧妹妹,却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妇人哭得眼睛肿成了核桃,形容实在萎顿。
“阿娘这是怎么了?”朱维庸心惊,忙上前询问,“难道是十一娘出了事儿?”
“十一娘好着呢!不是她。”
见到儿子,朱夫人有了主心骨,立刻松开姚嬷嬷,改扶了儿子的手,继续泪如雨下,“阿庸啊,你得想想法子,你妹妹命苦,头一个就生了个女儿,这叫人吴家怎么看!我原以为她像我,这头一胎无论如何也该是个小郎君的我的儿!这叫人吴家!怎么看呐!”
朱维庸呆了呆,旋即失笑,指着廊下铺出去好长的红布绸对他娘说道:
“阿娘!吴家高兴得很!您莫哭,您瞧瞧那些报喜礼,吴尚书与江夫人按照最高规格送的,额外还加了几样!都是最好的人哪里会不高兴!吴尚书连名字都给姐儿取好了,叫吴献容”
朱夫人倒没听清叫什么,此刻正透过泪眼,模糊地盯着红布绸上摆放的一堆礼物,哭声渐小。
那闪闪泛着红光的,是珊瑚串儿?
还有那白玉山水雕和檀木苏绣小屏风,隔老远都能瞧出不俗!
这么重的礼!朱夫人打了个嗝,又开始哭,“人家是不是在敲打咱们?阿柔没能给吴家生个继承人,这是咱们对不住人家”
朱维庸被她娘的思维搅得哭笑不得:
“阿柔还年轻,往后还能少得了孩子?阿娘说什么继承人,也太早了些!”
“你懂什么!”朱夫人是真伤心的,“长子顶天立地,才好庇护下头的弟弟妹妹罢了罢了,等会儿我去瞧瞧阿柔,你别去了女儿而已,犯不着你去”
朱维庸被她那句‘长子顶天立地’说得一阵怔忪,还没恍回神,就听他娘状似随口道:
“那些报喜礼,回头送到我房里,我点一点,心里有了数也好回礼。”
朱维庸垂下眼眸,半晌才道了声是。
这些东西送到阿娘那儿是再也别想要出来了
至于回礼,朱维庸苦笑一声,阿娘懂什么回礼,到时候阿娘再给人回两匣子点心,还不得叫吴府的人笑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