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慢慢走了出来,俞欢看见她对着墓碑说了好多话,说到天边的瑰丽晚霞棉被一样柔柔的盖在她和墓碑身上。
那天以后,她振作起来,尝试慢慢回归正常生活。
小鬼以为她好了。
可没过多久,女人重新回到了这里,带着那个男人。他们大吵了一架,似乎因为男人不愿意回到这里。
很快,他们心平气和的签订了离婚协议。别墅里挂着的照片都收了起来。
女人不管男人了,男人再也没来这里。女人把头贴在墓碑上,说她要离开了,在这里她走不出来,只能去更远的地方。
他们都不回来了。
别墅里变得死气沉沉的,只剩下一个老太太和两个阿姨,成天静悄悄的。
小鬼走不远,还时常晕头晕脑的,总觉得自己要散架了。
她难受的趴在椅子上。
老太太好几天没有出屋了,陈阿姨知道她的心思,她是觉得欢欢是在她的看顾底下没的,是她的错。
她身体不好,非得住在山底下,欢欢才在这里陪着她,她腿脚不便,下了雨也没出去找她,欢欢才出了事,欢欢一定会怪她的。
老人家,身子骨本来就不硬朗了,摔一跤都可能会出事,身上本来还有病,心里又压着事,没了精气……
陈阿姨端着放冷了的粥下来,心知老太太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眼酸的几乎流出泪了。
上天可真是不公,好好的一家人,多热闹和睦,怎么转眼之间就来了这么一桩祸事。
陈阿姨心里窝着一团郁气,那股子郁气在全身流窜,让她觉得身体不舒服,走起路来没劲,眼神也不好了,灰蒙蒙的看什么都不清楚,她好像变老了。
人啊,一旦看到头,就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变成了熬着,熬过一天算一天。
客厅里光线暗淡,陈阿姨几乎以为天又黑了,往外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忘了拉窗帘。
她胸闷的更厉害,她变糊涂了,从前她可没做过这种事。即便忘了,也有安分不下来跑来跑去的欢欢提醒她。
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她放下东西,看着黑漆漆的窗帘,捶了捶胸口,就是这时候,椅子“吱呀”响起来。
陈阿姨忘了动作,几乎失神的看着窗户边的那把椅子。
小鬼难受的厉害,总觉得自己要化掉了,连有人在楼下都没注意。
她习惯性的晃着椅子寻一点乐趣,疏解身上的症状,也就更没有注意到,那人捂住嘴,看着椅子,眼泪都掉下来。
陈阿姨生怕惊扰到她,别说窗帘了,连灯都没敢拉开。
她蹑手蹑脚的上楼,拉着老太太出来,隔着一段距离,侧着身子偷听那声音。
心跳重的像是在打鼓,老太太同她对望着,有悲有喜,想哭又想笑,最后却是什么也不敢做,小心翼翼的没发出任何声音。
老太太找道士,高价买法器。俞父觉得老太太昏了头,叫人骗了,打了十几个电话阻拦。
老太太没听他的,也没跟他要钱,掏了自己的棺材本,买下法器放在了孙女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