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同是世家子弟出身,曾当众跟她共骑一马,且,为了她不赴宫宴,过年不回家,一连几天,陪着她住在在大理寺的他,才是能让王少甫怒火中烧,相信她真的不再回头的存在。
谢安宁都要被说服了。
石原卿的行踪都是有迹可查的,他没有特意隐瞒去向,查封谢家当天,两人共乘一骑又是京城许多人都亲眼目睹。
这几日,关于他们俩的流言,恐怕早就在京城传扬开来。
谢安宁都能想到人们是怎么议论的。
无外乎是:‘石家那位在刑部任侍郎,年近三十未曾婚配的小公子,跟曾是王家长媳的谢将军府独女有了私情’。
“……姐姐?”
见面前人久不说话,石原卿再度伸手,这一次,他只是握住她的衣袖,特别卑微谨慎的样子道:“我爹娘这些年,为我终身大事都愁坏了,你既然下定决心离开王少甫,不再嫁人,不如就当做做善事,……圆一圆他们的念想,”
“我很好养的……不,我小有家资,不用姐姐养,你容许我住进谢家陪着你就行了。”
追求心上人,脸面可以放一边,哭一哭,求一求…
贵妃娘娘这番话,已被石原卿奉为无上真经。
陛下面对心爱的姑娘尚且需要这样哄,那他作为下臣,就是痛哭流涕,再过分些想必也不打紧。
男子气概什么的,在心上人面前,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这般想着,石原卿眼神愈发小心翼翼,“我就想守着你,安宁姐姐可以答应吗?”
谢安宁:“……”
真是不放过一点机会向她要名分。
这不就是在逼她吗。
作为被逼迫者,她该恼怒的,可面前男人看上去,实在太卑弱了。
虽然步步紧逼,但他是在求她要个答案。
求她,给他一个名分。
哪怕是男宠。
谢安宁头疼欲裂,说不上什么感觉。
恼怒是没用的。
抵触?
好像也没有。
她只是有些心酸,心酸现在的自己,给不出他想要的答案。
“你给我点时间,”谢安宁幽幽叹气,“子钦,我需要认真想想,你也不想我这么草率决定我们的将来吧。”
我们、将来、不能草率…
这是三个无论怎么组合,都叫石原卿心生澎湃的词句。
——她愿意慎重去考虑他们的‘将来’。
石原卿眸光亮若星辰,认认真真看着她,问:“那能不能告诉我,现在的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虽然重逢时间不长,但他们相处时间委实不算短了。
这两日更是朝夕相对,他已经把心意毫无掩饰,彻底坦露。
许多夫妻在没有成婚前,都不一定有他们这样亲近。
是以,她是什么感觉呢?
谢安宁也在问自己。
那些不自然的晃神、鼓噪的心跳、还有莫名涌出来的心酸,都是代表着什么?
愧疚吗?
因为无法回馈同样的情意感到压力,而产生的愧疚。
石原卿眸光微暗:“总不能还拿我当弟弟吧?”
“不是弟弟,”突兀的问话打断了谢安宁的思忖,她下意识道,“我不会再拿你当弟弟。”
“好!”
这一句话,就让石原卿欢喜的恨不得乱窜。
他握住她的肩,一把将人抱入怀里,激动难抑道:“有这句话就够了,我给你时间,你要多少时间我都给你,只要你别再用一句‘弟弟’打发我。”
他动作突然,谢安宁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箍进怀中。
近在耳边的不仅仅是他说出的话,还有他疯狂鼓动的心跳声,她都清晰可辨。
跳的太快了。
宛若十六七岁时,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
怀中女人身体僵硬如石块,欢喜劲过去后,石原卿察觉到自己此举有些孟浪,他们之前虽然也逾礼过,但那都算事急从权,有缘由的,而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