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奢华的房间内,船主人依旧静静坐在沙发上。
他没有说话,静默品着杯茶,连位置都没有移动一分一毫。
“船主人,您真的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侍者俯下身问。
船主人笑了一声,道。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他放下精致的茶杯,眼中情绪浓稠的让人不敢涉足。
“我的主人要我留在这里,我当然只能照做。”
侍者脸上没有表情,像一尊没有自己思维的木偶,只是按部就班的提出疑问。
“那您之前的命令怎么办?”
两个命令相互冲突,不具备自我思考能力的木偶也因此出现了故障。
“那我就没有办法更改指令了。”
船主人笑了笑,似乎很是无奈的讲。
他看着落地窗外的风起云涌,以及下面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海浪,眼眸中却没有半点恐惧。
“毕竟我的主人要求我一直乖乖待在这里。”
男人唇角微勾,道。
“继续按照原来的指令执行吧。”
他眯了眯眼睛,语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陶醉,着迷道。
“不管怎么说,一个人坠入深海还是太过寂寞。如果能有个人陪着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侍者道,“那如果总管已经下船了呢?”
“他不会的。”
祭司露出一个狡诈的笑来,他磨蹭着沙发扶手。
“他不会下船的,在他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
船主人垂下眸,嘴边的弧度冷酷至极。
“你不懂,塔罗大阿尔卡纳的总管是一个多么执着的人,更何况这东西还可能关乎他不愿意出口的记忆,关乎他的生死存亡。”
“那是什么样的一件东西?”
侍者仍然弯着腰,保持谦卑优雅的姿势。
他似乎并不好奇,仅仅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船主人,一心只想完成自己得到的指令。
“需要我们阻挠,或者提前摧毁那件东西吗?”
祭司大笑起来。
“那怎么能行?”
他抬高一边眉毛,隔着布满雨痕的窗户远望那些拼命求生的乘客。
“那可是我的主人,不提供帮助就已经很失职了。我又怎么能阻拦他呢?”
船主人邪恶的眯起眼睛。
“——但阻拦其他人并不是不可以。”
“我明白了。”
侍者低下头回答。
高高的礼帽掉在地上,船主人仰起头,脸上遮掩已久的疯狂和残忍宛若实质,比深不可测的海更加深邃。
“发动所有余力,让存活的人在游轮沉没之前,处理掉一切破坏拍卖行秩序的破坏者。”
“我的主人,更喜欢安静的居所。”
他看向侍者那双无机质的眼睛,同时也向船上尚存的所有下属发布指令。
“哪怕今后将永眠在深海,我也会向他献上我所能提供最好的条件。”
轰隆——
雨水倾盆而下。
头顶上盘旋的乌云像一头不需要休息的巨兽,挥舞着獠牙,不断雪上加霜的将灾难降临在游轮逃生的人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