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刘云帆的情绪有些失控,就连跟他一起来的田轶飞和他的妻子高利,都有些难以接受这一事实。
张震低垂着脑袋,那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却显得无比佝偻。
他的声音,仿佛被重锤敲击过一般。
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缓缓响起:“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儿。等我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就发现……我的一条腿没了。”
说到此处,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只能发出一声声低沉,而压抑的啜泣声,“为啥呀?老天爷为何要如此不公?我今年不过才三十五岁而已啊!人生还有那么长的路等着我去走呢……”
站在一旁的刘云帆听到这番话后,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一抽,眼眶瞬间便湿润了起来。
一股酸涩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令他如鲠在喉,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
然而,他深知此时此刻不能让悲伤占据主导。
于是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翻涌的苦痛,赶忙开口安慰道:“兄弟,你别害怕!这里可是咱们全军最顶尖的医院。”
“这的医生们,都是经验丰富、医术高明的专家,他们肯定有办法保住你这条腿的!”
接着,他似乎生怕对方不信,又加重了语气强调道,“你尽管放宽心好了,如果这家医院实在没办法保住你的腿。咱大不了出国治疗,无论花费多少金钱和精力,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保住这条腿的!”
可谁知,张震那张本就毫无血色的面庞,此时更是变得如同死灰一般惨白。
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轻轻说道:“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他们早就已经把我的腿给锯掉了。”
话音刚落,只见他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同时还伴随着一阵痛苦至极的低声哭泣道:“腿没了……一觉醒来,我的腿怎么就这样没了呢?”
刘云帆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震了,站病床旁,有些不知所措。
刘云帆身后的田轶飞,一脸沉重的低下了头。
这种事,搁在谁身上,也受不了。
牵着儿子的高利,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安慰自己这位老朋友。
就在这时,刚刚被医生叫去问话的顾安然回到了病房。
只见神情略微显得有些憔悴的顾安然,缓缓地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当她踏入房门的那一刻,目光瞬间被屋内的景象所吸引。
除了刘云帆,其他的人她都不认识。
只见这些人围站在病床旁边,每个人的脸上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悲伤气息。
而躺在病床上的张震,更是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
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时发出一声声令人心碎的啜泣声。
此情此景,让刚进门的顾安然一下子愣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心中忍不住犯起了嘀咕,自己这才刚走了几分钟,这是发生什么了?
她那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流露出深深的不解之情。
仿佛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如此伤心难过。
于是,她慢慢地挪动脚步,朝着病床靠近。
同时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这……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呀?”
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站在旁边的田轶飞和站在一旁的高利,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看清来人后,田轶飞和高利通过对方的神情和打扮,猜到应该就是刘云帆所说的顾安然了。
只见田轶飞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开口。
小声向顾安然解释道:“云帆刚刚才得知张震失去一条腿的事,所以他现在正努力安慰着张震呢。”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
听完田轶飞这番话后的顾安然,却露出了一副惊讶的模样。
甚至还眨巴着疑惑的大眼睛,追问道:“腿没了?谁的腿没了呀?”
田轶飞暗暗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过头去。
将目光投向了,仍在掩面哭泣的张震。
语气中带着一丝伤感地,自说自话道:“当然是张震啦,除了他还能有谁……”
可是,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田轶飞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