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名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妇女,正牵着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
静静地跪在坚硬的地面上,不停地抽泣着。
那位妇女面容显得异常憔悴,双眼黯淡无神,仿佛失去了生命中的所有光彩。
小女孩的脸上脏兮兮的,紧紧依偎在母亲身旁,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而下。
负责守卫的警卫连战士们围在旁边,苦口婆心地对她们母女俩劝说着。
但母女二人却已然陷入深深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对旁人的话语充耳不闻。
她怀中紧抱着一个坛子,似乎里面装着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
就这样伤心欲绝地痛哭着,那悲切的哭声回荡在空气中,让人听了不禁为之动容。
一旁的官兵们,都是年轻小伙子,面对这一幕,一个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母女俩的作态来看,这很明显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才会来找部队的。
看到参谋长和副主任来了,其他人都连忙敬礼问好。
他们俩来到母女面前时,看到了地上还摆着荣誉证书和一枚军功章。
看到这一幕,俩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从证书来看,是烈士的证书,军功章居然还是一等战功的勋章。
战时一等功勋章和一等功勋章,在设计和规格上有所不同。
群众关系,一直都是政工部在主抓。
所以,雷明阳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子,开口劝道:“女同志,你先起来吧。我是政工部的副主任,你有什么诉求或者受了什么委屈,跟我们说就行了,我们肯定给你做主。”
说罢,伸出了手,想要搀扶她起来。
女人听到他的话,哭的更加伤心了,仿佛是终于见到了亲人一般。
但是,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而陈明辉则注意到了女人怀中的坛子,开口问道:“女同志,你怀里抱的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女人哭泣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半晌后才慢慢平复下伤心的情绪。
泪眼婆娑,颤颤巍巍的说道:“这这是我弟弟!”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都感到头皮发麻。
原来,这两人就是火车上的母女俩。
女的叫孙雨薇,女儿叫黄小碟。
怀里抱的是他的亲弟弟,孙易伟。
因为抱着骨灰盒太过于惹眼,而且还带不上火车。
所以,她才将弟弟的骨灰倒入洗涮好的小坛子里。
军改后,孙易伟的所在的部队换防了,孙雨薇也联系不上老部队了。
没办法只好带着女儿坐火车,不远千里,找到战区总部了。
听到这话,陈明辉只感觉自己的胸口。
仿佛瞬间被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住一般,沉重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紧紧地攥起拳头,双眉紧蹙成一团。
语气急切而关切地向眼前的女同志,询问道:“这位女同志,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别害怕,尽管放心大胆地告诉我们,只要是合理合法的诉求,我们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就在这时,一直依偎在孙雨薇怀中的那个小女孩。
似乎感受到了,来自面前这两位陌生老爷爷身上散发出的善意与温暖。
原本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她,渐渐地止住了哭泣声。
只见那小女孩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着无辜与恐惧,直直地望向陈明辉。
她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带着一丝胆怯的声音问道:“爷爷,您……您能不能帮帮我呀?”
陈明辉望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难受。
他连忙露出慈祥的微笑,点头应承道:“好孩子,当然可以!快告诉爷爷,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她眨巴着红红的眼睛,小脸因为委屈而皱成了一团。
指着地上的军功章和荣誉证书,怯生生地说道:“爷爷,我……我想要我舅舅。我不想要这些,我想要我舅舅回来我舅舅说了要保护小蝶的”
说到这里,小女孩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悲伤情绪。
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再次汹涌而出,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听到小女孩这番令人心酸的话语,在场的所有官兵们,无一例外地全都红了双眼。
在这一刻,他们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无数根细针狠狠地扎刺着,疼痛难忍。
身为军人,当兵入伍本就是为了保卫国家、守护人民。
上阵杀敌更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与使命。
然而,当一个个英勇无畏的烈士们。
为了国家和人民壮烈牺牲之后,他们留在世上的亲人们却失去了依靠和保护。
这种残酷的现实怎能不让人痛心疾首呢?
此时此刻,陈参谋长和雷副主任心中的怒意达到了顶点。
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要问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