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清一顿,忙抬袖擦了一把眼泪,“没有,你听错了。”
他尽量装出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但嗓音里的哽咽却掩饰不住。
小金鱼撑着手臂坐起来,歪着脑袋从下朝上看他,“舅舅,你是不是想娘亲了?”
虽然是在黑夜里,只有小片月光从窗缝里透进来,小金鱼根本看不到什么。
林宴清还是心虚的别过脸,“都说没有了,你怎么还没睡着?阿姐了,小孩子要早睡早起才长得快。”
小金鱼托着腮,“舅舅,我妹妹以前想娘亲的时候也会哭,但是现在不会了。”
笑了笑,“其实我们从来没见过生我们的娘亲。”
林宴清一愣,不假思索问:“那你们怎么会想她?”
小金鱼道:“别的孩子都有娘亲呢,只有我们没有。不过我们现在的娘亲就很好,我妹妹现在想我们亲娘的时候也不会哭了,她说现在的娘亲就是娘亲,等以后娘亲老了,我们就一起给她养老。”
林宴清垂下脑袋,“那生你们的娘亲呢?大娘有说她现在在哪里吗?”
小金鱼摇头,“不知道,爹爹也不知道,现在爹爹也没了,就更加没人知道了。”
林宴清叹了口气,揉揉他的脑袋,“以后舅舅会跟阿姐一起宠着你们的。”
小金鱼笑了笑,“那舅舅的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温柔,善良,美丽,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 ”
“我娘亲也是最好的。”
“我娘亲最好!”
“我娘亲最好!”
“都好!”
甥舅俩争执少顷,最后笑了。
林宴清拍拍小金鱼的肩膀,“小金鱼,咱们以后就一起努力,给你娘,我阿姐长脸,以后咱们接她的班,她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小金鱼点头,“好!”
忽然想到什么,“那舅舅以后可以带我去看看你的娘亲吗?”
林宴清眸子里又闪过一丝晦涩,心里希望这一路有人能同行,可又怕自己会牵累对方。
沉默半晌,他道:“小金鱼,去看我娘亲会有危险的话,你怕不怕?”
小金鱼摇头,“那我更应该陪舅舅一起去,我们还可以告诉娘亲,娘亲主意多,认识的人也多,还可以请六子叔叔他们陪着咱们一起去,这样,舅舅就不用担心坏人了。”
娘亲说了,遇到小孩子解决不了的事就要找大人商量。
该用的能用的人脉都可以用上。
林宴清在黑暗里转过头看着小金鱼的方向,突然笑了,笑自己虚长几岁,居然还没一个五岁的孩子看的透彻。
阿姐这么仗义的人,如果知道他的身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但他们现在能接触到的最大的靠山就是吴县令。
而那个男人久居京城,是京官。
不够,他们的筹码还远远不够扳倒那个男人,相反,这个时候出手,可能还会惹祸上身。
所以,再等等,等他们跟那个男人势均力敌的时候,便能给他娘亲讨一个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