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想查看黎玥书的伤口，却被后者一把抓住手腕。

沈煨一怔，抬头就对上她悄悄对自己眨眼睛的动作。

沈煨愣住，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卫娘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到，苍白着脸色跑过来，“沈夫人，你怎么样？大夫，快叫大夫！”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黎玥书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先跟她串串词了。

“我没事。”黎玥书虚弱的表情开口，“我自己就是大夫，别担心。”

看着她满身是血的样子，卫娘怎么可能不担心，“你别怕，我……我这就去给你叫大夫。”

黎玥书连忙拉住她，“扶我进酒楼吧，我可以自己处理。”

卫娘自然不放心，但见黎玥书坚持，也只能同意。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黎玥书起身，打算跟沈煨一起将人扶进去。

被摁在地上的男人似乎终于回过神来，脸上血色尽褪，“不……我不是故意的，我……卫涟漪，娘子，救我，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要说那些话激我的，不关我的事！”

卫娘转头冷冷地看着他，“我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违背我爹的意思，嫁给你这个畜生！”

随后，她不愿再浪费半点眼神在这个恶心的男人身上，看向两位衙役，“劳烦两位大哥将这个畜生押入县衙，等我们处理好伤员，再去县衙状告他蓄意伤人。”

黎玥书“虚弱”的靠在沈煨怀里，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卫娘。

此刻的她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不属于寻常人的魄力。

两个衙役本就自责因自己的失误害得沈夫人受伤，对卫娘的话自然没有推脱。

得到肯定，卫娘这才转身将黎玥书抚进酒楼。

见没了外人，黎玥书从沈煨怀里退出来，“卫娘子，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说着，她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看，我一点伤口都没有，连衣服都没破。”

卫娘显然没反应过来，“这……怎么会……”

“这是猪血。”黎玥书解释道，“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他伤了我，他这个牢是坐定了。”

闻言，卫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由红了眼眶，“沈夫人……”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黎玥书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对管理酒楼没什么经验，到时还得有你的帮衬，可别嫌我麻烦。”

卫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重重点头以表决心。

黎玥书笑了笑，回头看着沈煨，“你刚才真聪明，竟然一下就懂了我的意思。”

沈煨心头微跳，脸上却是得意的笑了起来，一副“赶紧夸我”的意思。

黎玥书像往常一样摸了摸他的头，说了一句“真棒”就收回目光。

……

所有人都看到了男人行凶，加上县令一直很重视黎玥书，自然不会轻易饶过他。

之前卫娘手上有酒楼房契，所以男人虽然把她送进地牢，但一直没断绝关系。

如今他进了地牢，直接由县令做主，让两人和离。

拿到和离书的那一刻，卫娘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也不顾形象，在县衙门口又哭又笑。

大概是所有的事都有了结果，卫娘心口硬撑着的那口气忽然松散，直接病倒了。

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如今卫灵有了好归宿，她硬撑着的执念没了，就像失去了生机。

那样子，甚至比黎玥书初见莫母时的情况还遭。

她的时间，也就剩下不到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