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不咸不淡,不轻不重,夹杂着那么一丝关心,但也不算多么急切。
祁狅不满地拧眉:“公主刚刚与太医他们说什么?”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却没了之前故意佯装陈老时的那般苍老。
奚娆心里咯噔一声。
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祁狅什么时候醒的,醒了多久?
“怎么不吭声?”祁狅脸上尽是幽沉与冷厉,分明还非常虚弱,声音里却充满了审视与不悦,“我就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让我当驸马!你对我就是玩玩而已,诚心戏耍、玩弄我的,对吗?”
等等……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
祁狅听她不吭声,觉得自己一定是猜对了她的心思,脸上霎时浮现出三分委屈,四分愤怒,三分怨怼。
“哼,被我说中了吧!那些甜言蜜语,什么……喜欢我,爱……我的话,都是骗人的。”
奚娆愣愣地站在原地,满目震惊。
“你该不会……”
祁狅愤慨地打断她道:“别解释,也别再对我说那些话!我堂堂南祁三皇子,绝不会再上你这个妖女的当!说好的昨晚只是沐浴,结果在汤池里你又对我动手动脚,还……闹到半夜,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廉耻?对了,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你,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奚娆懵了。
“幼安,你知道现在自己在哪儿吗?”
祁狅当即反问:“难道不是在公主府,华阳城吗?喂,我昨晚可是听你的话,叫你姐姐了,你不能再把我的双手给捆起来了!还有我身上这伤又是怎么搞的,那几个不要脸的玩意,该不会趁着我睡着,把我给打了吧?”
听奚娆不回答,他又烦躁地自言自语:“你可不能又偏袒他们,他们虽然比我早入公主府,可……我不是你最钟爱的面首吗?”
哐当!
听到他说出“面首”二字,奚娆惊呆了。
同时也彻底明白了现在的状况,祁狅他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准确来说,他失去了自己离开西奚,回到南祁之后这些年的所有记忆,以为自己仍然身在华阳城,还是奚娆的面首。
甚至连自己失明了都不知道。
奚娆立刻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果然血糊糊的一片。
该死,刚才太医令竟然没有检查出来!
“别乱动,有什么问题我们待会再说,你头上还有伤口没有处理。乖,我这就去把太医令再找过来。”
肯定是因为在地底保护她时被石头砸到了头,怪她不仔细,居然没想到要检查他的后脑勺。
祁狅的声音骤然降低,片刻后咬牙切齿,愤恨道:“到底是谁伤了我?都是些阴沟里的老鼠,有本事当面与我单挑啊!小爷还怕了他们不成!”
奚娆吩咐完奴婢后走回来,听到他这番话,真真哭笑不得。
慌忙伸手,把他的五根手指全都紧紧攥在掌心,声音温柔如水:“别闹,此事说来话长,但我可以保证,不是他们干的……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听闻这话,祁狅瞬间结巴了:“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救你?你,你别靠我这么近,我……虽然与你圆房了,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唔唔唔。”
奚娆低头凑近,堵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