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要一寸寸,把腾龙的鬼影,从西城、从帝鼎,彻底拔干净。
晚上十点,帝鼎总部依旧灯火通明。
我坐在会议室的末尾,手边摊着刚刚签署完的冻结通告,空调打得很低,空气凉得像浸水的刀子。
景凌坐在我左边,翻阅白崇达近十年与帝鼎所有联动项目的资料,黑鸦在远端投影大屏幕上标出每一条可疑账目,红线密密麻麻,像在解剖一具腐烂的尸体。
“这个人太聪明了,”
景凌低声道。
“账户分散成五层,从帝鼎财务走出之后,一层包装公司洗账,一层物流平台代持,再一层流入慈善机构,然后通过受托资金回流他儿子的公司。”
我盯着最顶层那条线,许久,语气冰冷:
“是时候,让他儿子上场了。”
黑鸦立刻回应。
“崇恒咨询的法人代表已经被查到,是个皮包公司,幕后控制人是白崇达的独子白策,名下还有两家以信托方式持股的壳公司。”
“明天之前,我要他主动站出来。”
“明白。”
我闭上眼,长呼一口气。
这一战,不是清算那么简单,而是掘坟。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帝鼎这座老宅子,已经换了主子,过去那些老派阶层玩弄规则的方式,在我这里,不再吃得开。
景凌低头看着我。
“你脸色不太好。”
“没睡。”
“去我那儿歇会儿。”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别多想,我不在。”
我轻轻一笑。
“行。”
凌晨一点,我站在景凌的顶层公寓阳台,手里捏着一杯威士忌,望着西城的夜。
风很大,楼下灯光璀璨,人间如常,而我,像个站在高台上的祭司,亲手点燃自己搭建的祭坛。
手机忽然震动,是慕凝。
【听说你在掘白崇达的坟?】
我没回,拨了电话过去。
她接得很快。
“你居然还醒着。”
“睡不着。”
“有事就说。”
我盯着远处那片灯光,压着声音。
“你觉不觉得,我越来越像你讨厌的那种人了?”
“嗯?”
她轻轻一笑。
“你指的是哪种?”
“城府太深,话少心狠,手段极端,毫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