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有多少活人了?
老两口看着他缩在那里不出声。
面面相觑。
最后,佟玺把他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二老听。
他不期望两个老人家能听懂,能给他一个建议,他只是憋的难受。
老汉是他的叔公,叔公是典型的庄稼汉,老老实实种了一辈子的地。
他此刻揣着手,低垂着眉眼,似乎在跟眼前那块地皮说话:咱们平头老百姓,大灾躲不过,小灾不用躲。要是按照玺子这么一说,咱没啥能力做什么,最多就是躲在这里熬一天算一天。外边的情况啊,看起来,咱冻在外边的吃食怕是没了,眼下,保住这里的一切,也够咱们再坚持几个月,省着点吃吧。
佟玺和他的老伴儿无力的点点头。
老汉又说:要是能把我西屋墙上那把猎枪拿回来就好了,有啥危险,还能扛一扛。
他老伴看着他:那不是咱爸留下来的吗?也没见你用过,你会整吗?
佟玺说:就算不会用,那也壮壮胆儿这事交给我,我听着,上边那东西,白天不太闹腾,晚上挺精神。这样,明天天亮,我摸出去看看。
老汉和老伴都既担心,又带着一丝希望:那你,可得小心。
佟玺心说,玩命的事,哪能不小心。
第二天,老两口守在地窖口,望眼欲穿。
盼的脖子都酸了。
等到佟玺跳进来,叔婆眼泪都掉下来了:孩子,你可回来了,我,我都……
佟玺瘫在地上,大口喘气:要不是我留个心眼,先上了房顶,走瓦片,我估计,我这会儿已经被撕碎了。这院子里,至少有七八个那东西在晃悠。
老两口吃惊的看着他。
佟玺:给我一口水喝,妈的,这大冷天,出一身汗。
树婆赶紧端来一碗热水:快,快喝。
佟玺咕咚咕咚喝了一碗水:再来一碗。
喝完第二碗水,佟玺能站起来了:我先换身衣服,这后背都是汗水,太难受了。
老两口赶紧转过身去。
等佟玺换了一身衣服:叔公,叔婆,可以转过来了。
老两口和佟玺坐在火炕上,老汉还找了一块破布擦拭着那把猎枪。
佟玺说:叔公,叔婆,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叫星月小店的地方。
老两口都很诧异不理解:为啥?咱这里暖和着,有吃有喝还安全,为啥要冒险出去?
叔婆也说:俺们两口子,走不快跑不动的,路上遇到点啥事,那不就是给你添乱吗?再说,你说的那个什么小店,是干啥的,听都没听说过,那得老远了吧?咱猴年马月能找到那地方啊?不冻死在路上,也得饿死在半路上吧?
佟玺把一张星月小店的宣传单放在炕上:叔公,您认识字不?您看看,这是我在那东西身上扯下来的。
叔公还是认识一些字的,他捡起那张宣传单,把土制蜡烛拨亮一些,眯着眼卖力的看了半天:这一看就是假的,哪有这样的小店?看看这画的,跟神话故事里的水晶宫一样,全都是透明玻璃堆起来的,还那么老高?哪能住人?一脚踩上去,那不踩碎呼了?还画了那么多好吃的,赶上满汉全席皇宫大宴了,扯淡!
叔婆也说:就说是呢,太假了。
佟玺沉吟了一下:要不,叔公,叔婆,我先去找找看,要是能行,我回来接你们。要是不成,我回来就不走了。
老两口有点慌,下意识的以为,佟玺要抛下他们。
佟玺怎么会不知道二人的想法,他很诚恳的说:叔公,叔婆,我住在你们家里这几年,你们对我像亲生孩子一样,我从小失去父母,在我心里,我已经把你们二老当成自己的亲爹妈了。你们放心,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回来接你们的。你们也知道,咱这里,啥都不多了,不能这样等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