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声道:“他乡终非吾乡。”
“盗墓的死在被盗的墓里,亡魂肯定难以安息。”
“我能理解你要带回兄弟尸骨的想法。”
郑二伯却苦笑着摇头:“你不理解!”
我诧异道:“啊?!”
这可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怎么还能落个不理解?
“我是有哪句话理解错了么?”
“你没理解错,只是你不理解每晚做噩梦的感受。”
郑二伯不由自主的拉紧披在身上的外衣。
那是件老旧的粗布衣。
布料挺厚,打了不少补丁。
好像是郑二伯回屋拎茶水时披上的。
他好像挺怕冷?
可眼下是九月初。
虽然入了秋,但天还热着呢。
郑二伯就算上了岁数,也不至于这会就穿上厚重的粗布外衣啊。
再结合他说的天天做噩梦。
我觉得他身上应该沾染了邪祟。
盗墓这事,说邪乎也挺邪乎。
每年都有同行死于非命。
说他们运气差也好,说他们遭因果报应也行,说他们撞邪祟也罢。
反正就都蹊跷的死了。
所以盗墓这行也不是谁都能干的。
至少命要硬。
命不硬镇不住的,即便盗墓赚了钱,也必然会落个横发横破的下场。
嗯,其实捞偏门的都得命硬……
要想干捞偏门来快钱的事儿,最好找有道行的高人。
给看看命盘够不够硬,命里有没有捞偏门的财运。
要是命不够硬,也没有偏财运的话,那还是老老实实干正经营生的好。
我接着话茬问道:“您老做的噩梦,和你那死在墓里的两位兄弟有关?”
郑二伯点点头。
嘴唇微颤道:“我每晚都梦到下墓的场景。”
“起初我那两兄弟冲我大喊救命,让我救他们出去。”
“后来梦变了。”
“梦到有个高大的黑影坐在棺材上,拿烧到通红的铁钳拔我兄弟的舌头!”
“他们疼的满地打滚发出凄厉惨叫声。”
“我如坠冰窟,拼命想从梦里醒来。”
“但任凭我如何努力都无法醒来。”
“反而在半梦半醒间,觉得有东西压在我身上!”
“我敢肯定那是墓主的魂压在我身上!”
“他,他惩罚我兄弟的亡魂还不够,还要惩罚我!”
郑二伯的眉毛眼睛鼻子挤成一团。
双手死死拽着粗布外衣。
想用外衣彻底把自己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