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有其他话了?”
公野黉看了眼公野浪,发现公野浪的眉头都快要拧成疙瘩了,眨了眨眼睛,看向中年男人问道。
“嗯嗯。”
中年男人急忙点头应声,“就这些话,再无其他话语了。”
“嗯嗯嗯,汝成还说了一句话,我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望黉哥不要见怪。”公野爞的脸有些发红,说话的空档,不但眼珠子乱转,就连腰身也跟着扭了几扭。
“说吧,我不见怪的。”公野黉沉着脸,摆了摆手。
“哪,哪,黉哥你说的不见怪的,我可说了?”为了确定公野黉是不是说的真话,公野爞又舔着脸试探了一句。
“你直说吧,我说了不见怪的,肯定就不会见怪的。”公野黉的脸阴沉的都快要渗出冷水来了。
公野爞伸脖子吞了口唾沫,轻声说道,“汝成说了,他都送来十二个讯息了,希望公野头领能给他一些金饼,他不想多要,就像妊小凤真人那样,两箱金饼就够了。”
“滚——”
公野浪吸气眼黑,瞪了公野爞一眼,沉喝了一声。
“呃?”
中年男人大惊,急忙抱拳退出了客房门外,紧跟着,客房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快速远去。
“啊啊啊?”
公野爞见状,脸色苍白,声音被压抑在嗓子眼中惊呼了三声,急忙抱拳颔首退出了客房,还不忘伸手拉上客房的房门。
“这些家伙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是要气死我吗?”公野浪怒道。
“小浪,不要发火,这里没有外人,都是自己人,你这样不好。”
公野黉轻声劝慰道,“我刚刚也想了一下,也许‘贼动王不动,王动贼发疯’这句话中的‘贼’说的不是咱们,很大可能说的是凉州城内那些绺娃子,而这个所谓的‘王’,也可能说的是雍州王祝良。”
“也许吧。”
公野浪苦着脸说道,“只是咱们都来了一天了,还没有一点头绪,我的心里也很木乱,黉哥你说,咱们接下来到底该咋办?”
(木乱,西北方言,义为烦躁,心烦意乱,心里很乱,心神不定,心神不宁等。)
公野黉皱眉想了想,说道,“要我说吧,天亮后继续派人去王府门口求见,或者你直接带护卫去也行,我带人去找几家老行商,看的把咱们带来的货物能出手的都出手了,以最大能力给咱们买一些粟米和豆子。”
“急的买粟米跟豆子做啥?”公野浪有些气恼。
“你说做啥?”
公野黉也有点上火了,“打下天目人的草场,本以为能够收获大量的粟米和豆子补充给骑兵队伍,谁知道天目人跟咱们的族人一样,不善耕作,根本就没有收获到多少粟米跟豆子;”
“眼下,公野统领已经派小冲带着使者与北漠人部族统领叶祝林取得了连络,准备联合北漠骑兵共同出兵,咱们的对象是凉州全境,北漠人的对象是雍州北部的横山;”
“小浪,你细想一下,如果没有足够的粟米和豆子,咱们东路骑兵队伍三十多万人马,真的有力气跟驻守在凉州境内的神州卫厮杀吗?”
“就算是俘获的那六十多万仆从骑兵,那也得吃喝拉撒呀?”
“这,这个。。。”
公野浪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公野黉。
“呵呵,别这了那了的,老实告诉你,我这次来凉州城,是公野统领私下里吩咐过的,必须在一个月以内给咱们的队伍弄到足够多的粟米和豆子,这眼看着都半个月了。”
公野黉的眼神与公野浪对视了大约十个呼吸之后,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而你要对付的人是祝康,我只是配合你全力拿下祝康,别无他意,你也不要多想,知道不?”
“知道了,黉哥。”
公野浪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句,心里却把阿大公野雄恨到了骨子里,‘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却去相信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一个粗人,天下哪有这般做父亲的道理?’
“知道了就好,早点歇息吧,别忘了天亮后你还要继续去试探祝康那个碎熊哩。”公野黉咧嘴笑了笑,起身扭了扭腰肢,漫步走进了旁边的套间歇息去了。
公野浪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将两条腿交叉着搭在眼前的方桌上,轻轻地晃动着右腿,不知道在想些啥计谋。
看到这里,太昊感觉到有些疲乏了,且眼睛也真的酸涩的厉害了,就直接收回神识,漫不经心地把注意力向北看去。
公野骢背着自己的斥候表弟公野黑撒,本想凭借自己的快速奔跑能力冲上前抓住打伤自己的春雨和黑蛋,泄私愤为自己报仇的。
奈何在前扑的时候不小心又挨了两枚石块,躲也躲不开,一枚打伤了鼻子,一枚打伤了心口,立时,公野骢就意识到了不妙。
然后,在一众神州卫的大喊大叫声中,心烦意乱的公野骢感觉到自己的鼻骨可能断裂了,上下四颗门牙也可能断掉了。
为了不再冒险,也为了不再被来自于春雨的迎面石头打击,公野骢在心里快速衡量了一下得失,就失去了继续抓扑春雨和黑蛋的心思。
随后,公野骢背着公野黑撒赶紧掉头,拼命向北边的黑水河跑去,也顾不得擦拭嘴巴上横流的血迹了。
“嗖嗖嗖。。。”
“啊啊啊。。。”
头上和身旁有箭羽不停飞过,有好几次差点险之又险的被箭羽射中,吓得公野骢惊叫连连。
“抓马匪——”这是黑蛋的尖叫声。
“抓马匪呀——”这是春雨的尖叫声。
“逮住把皮剥了——”这是神州卫黑四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抓马匪呀呀呀。。。”这是一众神州卫在狂奔中的尖叫声。
。。。。。。
公野骢因为没有打松明子,借着一众神州卫手中松明子的灰暗火光跑路。
也许是因为光线不明的缘故吧,公野骢不小心在田埂上硬是跌倒了两次,跘的手臂和膝盖酸痛不已,还不敢吱声。
但是为了逃得两条活命,公野骢还是很憋屈的咬牙爬起身,重新将昏死的公野黑撒背上脊背,一路狂奔到黑水河岸边,不管不顾地扑进了芦苇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