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不过的得罪不起，其余能欺负的平时私底下嘴上玩笑戏称臭男人。

季守和小春相熟，自然被戏谑过。

四人说说笑笑，相比父亲言语精简，沉稳克制，年少的明熙丝毫不怯，落落大方，问答嬉笑，自有合宜。

期间季守几次感慨，“明熙长大了。”

在家里聪明勤学乖巧懂事的女儿，像是一番一遇风云便化龙的奇遇，绣口轻吐，侃侃而谈，自有一番见解。

秦修远真想书信可以乘飞雪北上，告诉她，女儿长大了。

那个刚出生时极瘦小呼吸轻缓的皱巴巴娃娃，他挂心得整宿睡不着，府里偷偷去捐香油钱挂长生灯的小姑娘，长成天地下第一等好的小娘子。

轻舟已过万重山。

和女儿呆在一起的老父亲脸上满是自得。

审阅卷册，查验账册，明熙跟随着父亲和季叔叔忙前忙后，誊抄默算打下手。

临近初八，明熙见父亲未有启程之意，“爹爹，我们不前去贺喜二姨成婚？”

荆州与杭县相距不远，河运发达，客船顺河而下，一日即到。

明熙一行人在小姨回门那天到达杭县渡口，早早候在路边茶寮的季父季母迎上来，分别又两年，娃娃如小树苗，风雨浇灌沃土，见风就长，老人却是枯藤老树，风雨未至，便咯吱摇晃，摧残日多。

“外公！外婆！”

“老头子，你看看，明熙是明媚大姑娘了！”

“修远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好好好，路上累了吧，快回家里歇着。”

杭县是季家和秦家的本家所在，明熙左右手挽着两位老人上轿子，一路上叽叽喳喳，季父季母抹着眼泪问大女儿身体，问大外孙，问一对小外孙……

“小四也顽皮！”

“能吃一个鸡腿，那小三牙口好啊！”

……

季府门口。

季望乐翘首看着直道的转角处，刚刚下过一场冷雨，她喃喃：“不会被雨拦在路上吧！”

旁边的新婚夫君侧耳细听，站直身子，“望乐，有小批人马行步声，马蹄声。他们到了！”

果然，马蹄哒哒，一路朝着府门而来，高头大马的人轻袍软甲，腰配长剑，远远看过来。

剑眉星目，沉稳矫健。

正是大将军。

商从解立刻下阶，率先行单膝跪礼，“属下商从解拜见大将军！”

明熙很快扶着二老下车，秦修远扶起人，“家里见面，和乐乐一样，私下里叫我姐夫吧。”

转头看已经挽髻梳妇人妆眼眶红了抹泪的妻妹，“乐乐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