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吗?”俞笙满眼哀伤。
池沅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林遇的表现真的每次都很奇怪,看着像要跟她老死不相往来,可每次都要突然出现一下。
林遇没有回头,声音更是冷冽:“是不是她,重要吗?”
“重要!”俞笙几乎是尖叫出来,“我想知道到底因为……”
林遇打断:“不是她,也会是别人,不管是谁,反正不会是你。”
俞笙难以置信:“林遇,你认真的吗?”
林遇没有再答复,走得坚决,真的就像这辈子再也不想和俞笙扯上任何关系那般,大步流星地走了。
俞笙怔怔地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颓然地站在路边,车水马龙的闹市区,街边还有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置若罔闻。
一滴清泪缓缓从脸颊滑下,随后便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汹涌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飞速滚落。
池沅站在她身后,没有着急过去安慰她,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龙城之巅控股的董事长,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在人群涌动的街边哭得梨花带雨。
一个把她拒之千里,要和她恩断义绝的男人,竟让她放下面子、放下自尊,只要他再爱她一次。
池沅有些局促,她实在是不擅长感情方面的安慰,只能先试探着过去,挽住她的胳膊。
俞笙一个猛回头,看到是池沅后眼里的失落太过明显:“是你啊,义妹。”
池沅柔声道:“你还好吗?要不我扶你去店里,好吗?”
“我……”俞笙深呼吸,突然又变得神采飞扬,毫不顾忌形象地把眼泪抹去,“我好得很咧!”
池沅:“那就好,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何必非要一块冰,你这么优秀,追求你的男人海了去了,是吧?”
俞笙诧异地望向池沅:“是吗?”
池沅:“不是吗?”
俞笙疯狂摇头:“林遇这样对我,是有原因的。”
池沅痛苦扶额,大小姐居然还是个恋爱脑,这话和娇妻文学里“他打我只是因为在乎我”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个,义姐。”池沅和她朝店里走着,“他都对你这样了,你还不死心吗,这不像你的性格。”
俞笙的笑突然如沐春风般爽朗:“他很好,真的很好,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他,是我错得太离谱了。”
池沅:“……”
侍应生给二人倒了杯水。
俞笙这才又开口道:“池沅,我在华夏没什么朋友,我高中闺蜜算一个,你算一个,其他都是趋炎附势的所谓世家名流,我和林遇之间,有一些误会一直没解开,我对他的伤害比你看到他对我的冷漠还要多,是我对不起他。”
池沅认真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感情这种事,她自己和时燃也并没有说维持得多好,她又能以什么角度去评价别人的感情呢。
俞笙拿起杯子:“不说这些了!你去那边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咱们再喝个畅快!”
“好!”池沅也拿起杯子和俞笙的碰在一起,“我们以茶代酒,后会有期!”
池沅与俞笙闲聊了会儿,看她心情的确好了不少,这才与她挥手告别,开车回了海市。
俞笙独坐在餐厅,觉得有点累,便倚靠着沙发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有热恋中黏糊着的年轻小情侣,有形单影只的路人,有中间能隔一条河的中年夫妇,有手挽着手逛街的老夫老妻。
她的思绪开始乱飞,她和林遇,曾经也像那些热恋中的小情侣,腻歪着逛街、喝奶茶、看电影,如果没有这一堆破事儿,他们要是到了中年夫妻那一步,断然不会像刚刚那对夫妻那么生疏。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相遇的那个冬天。
闺蜜张漾的手作店,空调开得屋子里暖烘烘的,透明玻璃上都起了一层厚厚的雾气。
俞笙没事便来窝着,比起那个冷冰冰的家和家人,她更喜欢在这里和闺蜜嘻嘻哈哈,陪她从早上营业到晚上打烊,二人再去约个砂锅宵夜,冬天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两人喝着热腾腾的奶茶,还有张漾妈妈刚特意送过来的午饭,家常小菜,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叮铃”,挂在玻璃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二人同时看向窗外,是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而且女人好像眼神不太好,小心摸索着生怕碰到什么。
“请问,这里是花漾手作店吗?”女人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俞笙和张漾对视一眼,俞笙随即起身去扶中年女人。
张漾则笑呵呵道:“是啊,阿姨,这里是花漾手作,您找人还是买材料?”
张漾知道她眼神不好,肯定不可能来做手作吧,而且看她穿得那么朴素,自己店里是走高端手作路线的,不是看不起人,是以她的经验看,不可能是来体验的。
中年女人朴实地笑着:“我想找老板,请问老板在吗?”
张漾有些好奇,但依然耐着性子:“我就是老板,请问有什么事吗?”
中年女人开心地笑着,从手里的麻袋里掏出几个钩针织的包递给张漾:“老板,您看看,这些东西能放在您这儿卖吗?”
张漾礼貌地接过,却有些为难:“倒是很巧的手法,样式也不错呢,阿姨这些都是您自己钩的吗?”
“不算是吧!”中年女人憨厚地回答,“我眼睛看不太清,我丈夫帮忙开头,我负责中间简单的钩织和填充部分,最后再由他帮忙收尾。”
生怕张漾不收,中年女人忙添了句:“老板,就放这儿寄卖,卖出去的钱您给我原材料的钱加上十块钱手工费就行,可以吗?”
张漾想拒绝,这不纯纯剥削吗,中年女人钩的款市面上最起码一个包能卖两三百,除掉原材料的钱,她只要十块,也太少了。
况且,她这里也没准备搞寄卖成品的模式,她嫌麻烦。
张漾刚想开口拒绝,清脆的风铃声再一次响起。
一个个子笔挺,穿着军大衣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身材精壮,一身警服彰显着凛然正气,外头披了件黑色短外套,男人的五官轮廓精致,更透露着与生俱来的凌厉。
俞笙眼前一亮。
男人走到中年女人面前,柔声问道:“妈,不是让您等我一起吗?怎么自己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