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若进到殿内,当着太后一拜:“奴婢请太后娘娘安,娘娘,穆郡王福晋进宫谢恩来了,您可要一见?”
太后和这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一脸不解。
穆郡王是哪个?
或者是他们孤陋寡闻,不曾知晓宗室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位王爷?
太后也好奇的看着芳若这个大儿子放在自己身边的眼线:“这穆郡王是皇帝刚封的?”
进宫谢恩,要么就是刚成婚的,要么就是得了宫里大赏的。
但是她很清楚,宗室里并没有穆郡王这么个人,除非这人是新封的。
芳若自然是知晓太后以及这寿康宫里的所有宫人都是不知道这位新晋的穆郡王福晋的。
可既然皇上允了这位前来拜见谢恩,那就表示已经默许了太后知晓这件事。
只是皇上允许了是一回事,皇上事后再通知太后又是另一码事。
她们这些传话之人,也必须得要再三斟酌用词才行。否则,怕是逃不了一顿被迁怒的责罚。
况且太后的中风之症虽然已经大好,可经此一遭,身体素质到底大不如前,一场雪都能病上一次。
皇上这般行事,虽是厚待手足兄弟,也是给乌雅家和太后荣光,但以太后的脾性,事关她的亲子,可她却是最后才知晓的人,那必然是要大动肝火的。
御医多番嘱咐,太后忌大喜大怒。
若是太后因大怒而有个好歹,她们这些伺候之人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芳若的心不断的往下沉,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去揣度皇上对太后究竟怀揣着怎么样复杂的感情了,也不想去推测皇上此举的用意为何。
这些都对她如今的处境毫无意义,毫无帮助。
各种念头在芳若的脑海里一闪而逝,却并不耽搁她回话。
她在太后的跟前低垂着眉眼,嘴角含笑,语带喜色:“回太后的话,月前皇上恩赏宗室时,思及手足兄弟……”
她的话才起了个头,外间突然传来宫女太监们的请安声。
“奴才/奴婢见过十四福晋,福晋吉祥。”
太后一心挂念小儿子,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分给别人,当即喜不自胜的转眸朝外看去,并吩咐身边的人:“快请十四福晋进来。”
春貌的心里升起一抹疑窦。
十四福晋不是在暖阁里?
以十四福晋的稳重和规矩而言,在没有收到太后的旨意前,她是绝对不会在寿康宫里随意走动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但这点疑虑并不足以让春貌在太后跟前提出质疑,她只是怀揣着一点不好的预感往外去迎接十四福晋。
很快,她便引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进了殿中。
“额娘。”
一看见太后,十四福晋就哽咽了起来。
经历了丈夫瘫痪、儿子濒死垂危求见无门这种种令人心力交瘁的事迹后,再见到太后这个大靠山,十四福晋情难自已的眼眶一湿。
她快步上前,在太后跟前跪下行大礼:“儿媳拜见额娘,额娘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