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面色在自家姐姐的温声安抚中逐渐平和。
对,她有姐姐在!
总不会落到被皇帝太后这对母子联手算计的地步。
况且,她也没什么值得太后皇帝这对天下至尊至贵的母子联手算计的资本。
“姐姐,我、我心里堵得慌。”
余莺儿的小脸有些苍白,双手紧紧的抓住奚峤的手臂,似是想从她身上汲取力量一般。
“小六的父亲竟是这样令人不齿之辈,小六日后会不会、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看多了这宫里的争斗和死亡,余莺儿一直以来对儿子最大的期望就是活着,其次是平安。
可若是儿子也学了皇帝那狭隘狠辣的性子,那——
那也未免太呕得慌。
奚峤听闻她的担忧后,轻笑一声,揶揄的看着她意有所指的道:“自来‘儿肖母,女肖父’,与其担心小六的性子,还不如想想他若是不爱读书怎么办。”
余莺儿脑中的各种忧愁顿时烟消云散,脸上满是震惊。
呜呜呜——
她不爱读书、又蠢笨的紧。
要是小六像足了她,那日后莫不要当个目不识丁的阿哥?
寿康宫侍疾的第二日,华贵妃格外积极,早早的就出了宫门。
她坐着轿辇抵达寿康宫的时候,安陵容不但没有到,太后甚至还在洗漱。
宫门口守着的宫女太监见着贵妃的依仗有一瞬的愣怔,而后连忙入内通报。
太后听到宫女通禀贵妃到了,略有些惊讶的对身边的孙竹息道:“贵妃这性子倒是便了不少,竟然这般早的就出了门。”
虽话语间带着笑意,可神态里的厌恶却藏都藏不住。
孙竹息只当没看见太后外露的那些情绪:“贵妃如今为人母,自是要比以前稳重懂事,更加体恤的。”
太后不置可否,由着宫女伺候着梳洗之后半靠在床头是,“宣吧,哀家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稳重懂事体恤人?就年氏那嚣张性子,这辈子都不会有的!
这么早的就来,保管没安好心!
华贵妃很快进了殿里,她面上恭敬的给太后请了安,举手投足间并无敷衍,好似跟以前一般无二。
但是,不论太后还是孙竹息都知道,如今年氏一族和乌雅氏一族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了。
“起来吧,赐座。”太后木着脸叫起,目光落在了跟在华贵妃身后的陌生宫女身上,“这宫女看着眼生,好似并非贵妃宫中伺候的。”
没由来的,看着这陌生宫女,太后心里生出点不妙之感。
贵妃娇笑一声,颇有深意的道:“不愧是太后娘娘,常年幽居寿康宫却认得臣妾宫中伺候的人。”
这话说的,就差指着太后的鼻子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