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盈琼颤声道,“我没有自辱!”
贺芳亭表情淡淡,“那请问你眼下在做什么?”
周盈琼:“我,我只是想明辨是非”
贺芳亭打断她,一双凤眸仿如看到她心底,“你当本宫傻么?”
她其实也想听听,这姑娘会说出什么大秘密。
结果她不干干脆脆地说,非要在璎儿摘荷这件小事上绕来绕去,把自己装得刚直不阿,还借此指桑骂槐、含沙射影,那她也懒得听了。
周盈琼只觉整个人都被看透,声音有些狼狈,“并无此意”
贺芳亭不等她说完,“周姑娘,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你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除了让人觉得你浅薄无知、不通世事、顽固不化之外,没有任何作用。就算苦读十年,也只是读死书而已。听本宫一句劝,回家后不忙着读书,多见见世面。”
她的话语里没有一个脏字,但周盈琼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涨红了脸,眼泪也往下掉,“我为何如此,王妃不问问么?”
贺芳亭轻叹一声,“姑娘,本宫既非你爹,也非你娘,为何对你事事过问?”
不想再理会,轻轻一挥团扇,便有侍卫上来拖人。
高家女眷也跑过来,要带她走。
周盈琼豁出去了,破釜沉舟般叫道,“贺王妃,我与王爷曾议过亲,如果不是你,嫁给王爷的本该是我!”
众人哗然,这可真新鲜,今日这戏真是一出接一出,比戏台上还热闹!
高家女眷也是目瞪口呆,她曾跟王爷议过亲?!
她们咋不知道?
彭氏先是一惊,随后大声嗤笑,“呵,白日做梦,这事儿我都没听说过”
周盈琼:“二夫人可以作证!”
彭氏噎住,看向二嫂金氏,见她一脸平静,就知这事儿八成是真的,顿时无语。
还说是好妯娌,家里要紧的事儿都瞒着自己!
二嫂的嘴也太紧了,她们几乎每日都见面,硬是没露口风。
贺芳亭赞许道,“这才对嘛,周姑娘,你想说什么,你就直接说,不用打着别的旗子。”
又一挥手,已跑过来的侍卫退回原处。
“但是,你现在说这个,图什么呢?”
周盈琼泪流满面,“我图个公道!”
金氏刚要说清楚事情始末,贺芳亭示意她安静,对周盈琼笑道,“什么公道?本宫与王爷和离,你与王爷即刻成婚?由你来当这镇北王妃?”
周盈琼:“我没这个意思!”
她深知这是不可能的,贺芳亭嫁给王爷是赐婚,和离不了,又生下世子,要来粮饷,有功于朔北,威望极高。
她只是不甘心!
明明她离王爷只有一步之遥!
贺芳亭微笑,“那你什么意思?”
周盈琼悲愤地道,“我,我满腹冤屈,连说都不能说?!”
积攒了一年多的怨气,快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
贺芳亭不受她影响,慢条斯理地道,“你与王爷议过亲,又能怎样呢?这天下议过亲的难道都能成姻缘?若是不成,便满腹冤屈?周姑娘,没这道理。别说只是议过亲,就是成了亲,也还能和离。”
说着一笑,神情坦荡,“本宫不就是例子?”
周盈琼哭道,“可是,可是,当时老王妃跟我家说好了,等王爷孝期满,就让我们相看,后来王爷去了京城,老王妃又说,等王爷从京城回来,再提此事,结果”
贺芳亭:“结果本宫与王爷成亲了!这说明什么?”
周盈琼:“说明什么?”
贺芳亭微笑,“说明本宫与王爷有缘!”
亏她还怀疑邵沉锋跟这周姑娘曾有私情,始乱终弃,才让周姑娘如此怨愤,原来是老王妃操心儿子婚事,暗地里帮他议亲。
这也无可厚非,儿子三十多岁还无妻无子,当母亲的自然不能干看着,得给他娶妻。
此前她就觉得奇怪,邵沉锋丧妻已久,怎么没议亲?哪怕是为了信守对简王妃的承诺,也该先张罗起来。
这会儿才知不是没张罗,是顾忌着老王爷孝期,悄悄地张罗,连彭氏都瞒着。
就不知道,老王妃有没有答应过周姑娘什么?
答应过也没关系,不是她答应的,她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