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跟皇后娘娘寒暄了多久,才逐渐安抚她的情绪,然后陆宴再缓缓道来许姆姆的情况,这下,皇后娘娘算是压抑了整整一年,终于有一点点值得她欢欣的事情,终于不用再沉浸在那阴云之中了。
次日,许多大臣带着看望靖王殿下的借口,整个靖王府被围得水泄不通,大家全都震惊,也是惊喜于靖王殿下如今的境况。
这就像久久在沙漠之中苦苦前行,一直以为没有水源了,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是却发现,前面那绿洲不是海市蜃楼,而是实打实的希望。
整个靖王府,比曾经陆舟带着上朝的时候还要热闹,大家都不知道心里到底多开心。
其实哪怕是太后也知道,靖王醒过来对他们来说本就是致命的打击,因为在他醒来之前如果不是因为许落菡导致他劫狱,当时朝中大臣全都支持他,陆韦做过太多恶事,陆舟又被爆出太子结党营私而她也有谋害太后之嫌疑,只是当初陆乾没有定罪。
可是就是她抓住了许落菡这个把柄,才让陆宴落入了她的圈套,如果不是这样,日后的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甚至,刚开始登基的时候因为朝政不稳,大臣们也对他们十分不满意,所以导致陆舟不得不把自己的弟弟推出来挡罪,驳了一个大公无私的名声,才堵住了那些老臣和贱奴的嘴。
如今陆宴回来了,他们处心积虑所构建的一切,怕是都要崩塌了。
次日上朝,太后明面上并没有什么动作,可是字里行间都能感觉她想要把西域贵族早日搬进京城来的念想。
如今因为有了陆宴,朝中大臣一个个说话也有底气,竟然从前一个也没有反驳过太后,可是如今朝中不一样的声音不绝于耳。
“太后娘娘,请三思,西域哪怕再跟您关系好,可是毕竟并不是我们云晋之处,若是让西域贵族全都搬到我们云晋中原宝地,我们云晋人又该如何自处?”
“是啊,请太后娘娘三思啊……我们云晋如今就已经叫苦不迭,若是再让西域庞大的人群跑过来,我们云晋的情况岂不是更惨了吗?”
…………
底下这次反对的预言不绝于耳,哪怕刚开始太后有些害怕陆宴,可是听到这些大臣倒戈得这么快,她有些发怒了:
“你们好啊,从前哀家提了快一年你们一个意见都没有,可是现在一个个的,全都开始反驳哀家了?你们早点干什么去了?”
底下人一句话也没说,可是心里却一点也不害怕。
那是当然,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如今陆宴回来了,这一切早已经天翻地覆了。
由于陆乾一直沉迷于美色,所以整个云晋甚至没有一个正规军队,哪怕太后娘娘后面上位之后也想建造自己的军队,可惜一直培养不出来自己的实际军队,更何况整个云晋已经叫苦不迭。
所以,镇北军算是云晋唯一一个正规军队。可是哪怕陆宴已经昏迷,小李将军带着那些镇北军也没有放弃,誓死不服从太后。
太后哪怕是恨得他们牙痒痒,也杀不掉。一是因为边境来犯,全靠小李将军,若是没有了小李将军带着镇北军,怕是整个云晋都要天翻地覆。
二是,若是太后娘娘想杀,她也杀不掉,毕竟镇北军如今如此强大,她连一个能打败镇北军的军队都没有。
这一整年,在小李将军的带领下,整个镇北军的编制更加完整,人数也增加到了整整六万人。
可是整个镇北军谁也不是吃里扒外的。他们深刻知道如果不是陆宴,他们谁也活不下去。
所以靖王殿下活着一日,他们就等着一日。
如今这般有能力的镇北军的头领,全都听命于陆宴,这些大臣又是从前就已经倒戈向了陆宴,如今自己的主子终于醒了,哪能不嚣张呢?
明明陆宴什么都没有说,甚至因为腿不好如今坐在这里,可是整个朝堂的氛围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
太后的怒气就像是一块被丢入水中的水,虽然激起了水花,可是最终还是悄无声息。
她深深知道如今这朝政的局面已经不是她可以控制,唯一的办法就是等西域的自己人过来,还能为她提供一些助力。
“不过,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们不同意又能如何?西域之人已经前来,如今估计已经走到皇城边上了!”
听太后娘娘如此,许清音有些痛苦地闭上眼。
其实她也知道,现在这个场景已经是没有办法力挽狂澜了,她不会怪陆宴回来得太晚,她只会怪当初的自己不够努力。
可是却没想到,陆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类似耳语:
“别害怕,有我在。”
散朝之后,那些大臣争先恐后地跟陆宴说:
“靖王殿下,可如何是好?我们对西域的大门已经打开了,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走到京城去了!若是等他们真走进来,我们……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确实,太后娘娘这段时间这么嚣张,若是西域的贵族大张旗鼓地过来,必然也是嚣张无数。
可是他们却没有办法,因为太后虽然荒唐,可是尤其重视敛权,他们谁也没有资格组织者一切的发生。
可是陆宴却淡淡一笑,带着意味不明:
“不,你们都想错了,她是嚣张,可是我们这一路,要的就是这个嚣张。”
是啊,如果等他们来了,足够嚣张,陆宴才能重重回击。
登高跌重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可是身旁这些大臣倒是有些疑惑:
“什么意思?”
陆宴没有说话,跟着这些大臣又安安生生的在太后娘娘的张狂之下活了三日。
果不其然,三日之后,那些西域之人大张旗鼓地来了,嚣张的气焰如同这里的人,全都是他们的奴隶。
栗籍索郎,是贵妃娘娘胞弟的儿子,虽然远在西域,可是却始终没有停止与太后娘娘通信,也是如今西域新晋的王。
“靖王殿下,久仰大名啊?”
在朝堂之上,他单挑眉,看着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