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砚秋按要求交了夫子责罚的课业，也顺利拿到二考的入场函。

清月提点了些许考场之事，就让她回去准备上京之事。

阿珩也辞别了书院的夫子，要与她一同北上。

只不过，他要去的是凤鸣书院，虽不在京都，但是离景安郡不远。

这一年，凤老一直在府城的墨雅阁，时时教导阿珩。

这一次上京，他们只带了南枝与千山。千竹与南禾常年在外露面，此时若是出现在京，那皇帝很快就会找到她的头上，她还不想这么早暴露被皇帝拉去做苦工。

考试在即，他们也只途经凤鸣山的时候就匆匆别过。

临别时，留了许多保命的东西给阿珩和千山他们，小黑也跟着他们。

有凤家在，也有沈黎安排的暗卫，她倒是不担心阿珩的安危，而且凤鸣山也有姜记粮铺和清风阁的茶楼在，以后需要捎什么还是很便捷的。

她只是嘱咐阿珩，不必太早进京。

如果可以，等一切结束之后再来，那就更好。

不过孩子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

……

冬月初十，他们来到京都，皇城脚下。

说来也巧，临近城门的半个时辰前，天上就开始飘雪，而且下得很急很大。

此时城内街道上并没什么人，但是道路两侧的商铺里甚是热闹，谈笑声在外面都可隐隐听见。

茶馆里说书先生洪亮的声音，戏楼里的锣鼓声和观众的喝彩声……不愧是京都，繁华热闹无处可比。

在乐阳郡时，像这边寒冷的天气，大家都早早躲回家去烤火了。

马车缓缓向前，车内的南枝掀着帘子，好奇地东张西望。

姜砚秋从雪下来的时候，就在忙活一件事，那就是接天上的飘雪进空间。

她觉得甚是有趣，雪花一片一片飘进空间里的远山，像极了她引了这外面的雪。

好在这外面看起来毫无异样，不然总要叫人吓破胆子。

朴实无华的马车拐进街巷里，停在了一座小小宅院之前，这便是他们提前安置的落脚地了。

京都本就寸土寸金，何况国子监周边的住宅，更是聚集了许多学子与文人墨客，一般家境的学子租也未必租得起，所以她选了处其貌不扬的宅子住了。

三人进入院子，宅子里早有两人恭候多时。

见着他们到来，皆是开怀。

“凌霄见过主子！”

“靖华见过主子！”

“不必多礼。”

姜砚秋打量着二人，凌霄便是一直负责京都之事的人，早前一直在暗处行事，如今乔装在姜记粮铺里当管事，封地的那些田地也是他在打理。之前一直有书信往来，所以几句寒暄也就熟络起来。

靖华也是清风阁的老人，接近四十的年纪，但风韵犹存。

“今日雪下得真大，我去给你们弄点姜茶过来暖暖身子。”

“华姨，我来帮你！”一听说干活，南枝就来劲了，立即跟了上去。

“不用，你们舟车劳顿，先休息一下。”

“没事……”

凌霄初见姜砚秋，心中不免惊叹，小姑娘年纪真小，若是不知，光看外表真是想不到那么多事情都是她在筹谋。

与他们聊了几句如今的京中事态，便要告辞，今日不巧下了大雪，铺子里正好有几个大单需要送货，他得回去看看今日的货是否都安全送达了。

“以后华姨就留在这边照顾你们了，主子可别看她上了年纪不敢使唤，其实她身体比牛还壮，而且什么都会的。”

这话恰好落入了端茶过来的靖华耳中，她提气一喝，“臭小子！你说谁上了年纪！谁比牛还壮！”

皮孩子真是欠揍，头次见主子，就想败坏老娘的名声。

“不是我！我没有！你听错了！”

凌霄逃了，声音还在，人已消失在雪幕中。

华姨送来姜汤让姜砚秋与沈黎二人喝下，又去准备热水。

靠在暖阁里的热汤池里，一路的风霜似都在这一刻消融了，姜砚秋舒服得差点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