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对于王晨烨的做法，倒是感到意外，因为就算是李二，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天气已经暖和了，晚上也不怎么冷，王晨烨的小火堆，就点在大安宫正殿的门口，小太监特意抱了蒲团出来，王晨烨就坐在上面。

火堆是上好的银丝炭点的，砧板也被从厨房拿了过来，王晨烨出门找了个几块砖头，将铁板架在上面，切了一块鹿油，将铁板润着。

然后让人削了柳条进来，他准备一半铁板，一半烤串。

很快，烤肉的香味，就弥漫在整个大安宫内，就算是大殿里，也逃不过这霸道的味道。

李渊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闻到这味道，就感觉自己的嘴里，口水一直在分泌着。

尤其是在王晨烨开始吃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让一个老太监扶着他，走出宫殿，站在了王晨烨身旁，看着他吃。

这一看不要紧，越看，越是觉得自己饿了，“臭小子，就顾着你一个人吃？”

王晨烨嘿嘿一笑，招呼他身旁的老太监，“这位公公，要不要一起吃点？肉还有许多！”

“你……”李渊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你是故意的吧。”

“哈哈！”王晨烨笑得开心，“去给太上皇搬个蒲团过来，皇爷爷，这个烤肉，就要围在火堆旁边，等肉熟了，就自己夹着吃，这样味道才是最正宗的，来，皇爷爷，这块熟了，自己夹！”

肉片在下锅的时候，上面已经被王晨烨撒了调味料，不用蘸小料也好吃。

李渊踌躇了一阵，这才坐在蒲团上，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筷子，夹起一片肉，等温度稍微凉下来一点，才放进嘴里。

王晨烨看着李渊脸上的神情，笑着说道：“怎么样？皇爷爷，这个好吃吧？我和你说，咱这吃法，可是大唐独一份呢！来，尝尝这个烤串。”

李渊也不墨迹了，直接接过来烤串，说道：“寡人知道，你那望月楼的烹饪方法，就是与别家不同，才断了别人家的生意，这味道确实不错，多切一些肉，这点怎么够吃？”

“皇爷爷，今日天也晚了，可不能吃太多，”王晨烨笑着说道，“不过，这些肉是不少，咱们两铁定是吃不完的，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要不，招呼您这里的宫女，公公们一起吃？”

“那不成，”李渊马上拒绝，“寡人的东西，怎可以分给他们。”

“皇爷爷，可不能这么小气，”王晨烨小声劝道，“您这三天两头闹脾气，这些人都受着呢，总得施舍一些好处给他们，要不然，人家伺候您也不尽心不是？”

李渊还是摇头，王晨烨无奈，再次小声说道：“皇爷爷，今日不吃，明日这些肉就不能吃了，暴殄天物，而且，要是让陛下知道，我猎了他的鹿，他肯定要找我麻烦的，

要不然这样，明日我带你出宫玩玩，今日，咱们就来个毁尸灭迹如何？”

“你说真的？”

王晨烨分明看到，李渊浑浊的眼睛里，有光。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您不成？欺君的罪名太重，我可担不起，明日啊，我就带您在长安城里四处逛逛，若是您晚上不想回来，就去我那月宅住，我让望月楼把饭菜送来，咱爷俩喝点？”

李渊想了想，点头，“行，不过，你个未加冠的小子，喝什么酒？”

“嘿嘿，”王晨烨挠了挠头，“少喝一点点，就陪着您高兴嘛！”

“哎，”李渊仰头看向星空，“想想，寡人好像已经有四年多，没有踏出过这大安宫了，若不是你小子，寡人也没想过，在活着的时候，走出这里啊。”

“皇爷爷，”王晨烨也莫名觉得有些伤感，“您可别这么说，以后啊，您想出去溜达，就找我，想去哪里，我就带您去哪里，可好？”

“怎么？”李渊斜着眼睛看他，“只陪着我，不去管长乐了？”

王晨烨一拍大腿，“哪能不管？我俩一起陪你还不成吗？”

李渊低下头，继续吃着肉，没再说话了，人老了，胃口终究还是小了，没吃几口，他就饱了，坐在一旁，看他教那些太监怎么烤肉，怎么烤串。

看了一阵，也觉得没意思，便站起身来，回到宫殿里，随手拿起一本书看着。

而王晨烨没一会儿也吃完了，见李渊在看书，便没再打扰，靠着柱子，又坐在他来的时候的那个蒲团上。

等李渊再看向他的时候，王晨烨已经靠着柱子睡着了，他小声吩咐，“郭进，去给蓝田伯盖个毯子。”

……

天不亮的时候，王晨烨就醒了，坐着睡了一夜，浑身酸痛，不过，马步还是要继续扎的。

太阳刚刚升起，李渊也醒了，洗漱完，就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看王晨烨扎马步。

等一个时辰的时间到了，王晨烨拉起李渊，“皇爷爷，走啊，咱们出去玩！”

李渊的内心，突然升起胆怯，“还真要出去？”

“要不然呢？”王晨烨看着李渊，“皇爷爷，你都四年不出门了，怎么着，也得出门去看看啊！”

李渊内心挣扎了好半天，才下定决心，“好，那就走吧。”

“嗯，这才对嘛！”王晨烨笑着说道，“不过，您穿身上这身衣服可不行，人家一看就知道您是太上皇了，得换一身普通些的衣服，您这里有吗？”

李渊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衣服，转头看向郭进，郭进为难的摇了摇头。

“没关系，”王晨烨笑笑，“您等我，我铺面里应该有您能穿的。”

“好，”李渊脸上挂着和蔼慈祥的微笑，“拿着我的令牌，骑马去给朕取来。”

“得嘞！”王晨烨也高兴，在皇宫里骑马，就算是李二也没试过吧？

太上皇这边的马，也都是好马，不到两刻钟，王晨烨就将衣服取了回来，其实，就是路上在拼夕夕买的。

一身暗红色的系扣唐装，上面是福寿云纹，盘扣也是精致的不行，李渊穿在身上，一下子就让人感觉精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