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长安，雾气很重，早起的时候，还只有薄薄的一层，等到宫门开启的时候，几乎可以用三米开外六亲不认，五米开外人畜不分来形容了。

“哎，老夫活这么久，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雾啊！”

“是啊，这雾气着实是生的奇怪啊！”

去往太极殿的路上，大臣们慢慢走着，纷纷议论着这雾气实在是生的奇怪。

王晨烨走在人群的最前面，和后面的人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他知道程咬金和其他几个武将也在人群中，但因为实在太困了，不想说话，只想先进大殿里，找个柱子后面的位置，好补个觉。

可还没有走到太极殿的时候，耳畔就传来一阵熟悉的说话声：“父皇，我再去找王晨烨借一些，您就放心吧，他肯定会借给儿臣的！”

听到对方说起自己的名字，王晨烨心中已经笃定说话那人必定就是李长乐了，他跑了几步上前，果然就看到了李长乐，“长乐，你怎么在这里？”

话刚问完，他就看到了李二，“陛……陛下？长乐，你刚才喊陛下什么？”

“我……”李长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王晨烨也是脑子抽抽了，直接脱口冷声质问道：“李长乐，你该不会是一直在骗我吧？你爹就是陛下？”

李二听到王晨烨的口气，当即生气了，“王晨烨，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朕的女儿？竟然敢用如此口气质问她？是谁给你的胆子？”

本来王晨烨还心存后悔，可听到李二这么问他，脾气也上来了，“陛下，我自打认识长乐以来，像只舔狗一样，全心全意的付出，得知她爹，哦，也就是陛下您缺钱，我是二话不说，就把造纸的利润全给她了，

哦，对了，后来您还缺钱，长乐居然拿了个平西王的欠条来找我借钱，这诸多种种，我问一句也不行了？”

“你……”李二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看着大臣们都走近了，才缓了口气，“这些事儿，都是朕的意思，你就不必怪丽质了，一切，等大朝之后再说！”

他话音落下，那厚重的迷雾竟然一下子就散开了，一抹阳光，撒在了众人的脸上，王晨烨瞪大眼睛，心说：这特么的就是天子的威力？

朝会散了之后，王晨烨被请去了甘露殿，李丽质早就等在那里了，“晨烨哥哥，我不是有意想欺瞒与你的。”

王晨烨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身份，不便向外人透露，所以，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感觉心中有些难受而已。”

“晨烨哥哥，”李丽质上前，仰头看王晨烨，“你为何难过？”

王晨烨转头，不看她，轻声说道：“你贵为嫡长公主，还是陛下最疼爱的女儿，而我，只是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庶子，陛下怎会答应将你许配给我？”

“啊？”李丽质愣住，低下头羞涩的说道：“可是，可是父皇和母后，已经答应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了呀！”

“真的？”王晨烨一扫刚才的失落，激动的双手抓住了李丽质的胳膊，“那你可愿意嫁给我？”

李丽质轻轻点头，让王晨烨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咳咳……”门口，传来了李二的咳嗽声，“王晨烨，丽质嫁不嫁给你，你是否该问问我的意见？”

王晨烨赶紧撒开了手，吐口而出：“啊？岳父大人！”

李二被王晨烨这一声喊也给喊懵逼了，自己虽然已经有两个女儿嫁出去了，但那俩女婿也没敢喊过自己岳父大人呀！

这王晨烨，居然喊自己岳父大人？

“朕还没答应你俩的婚事呢！”李二没好气的说道，“你不要瞎喊！”

“可是，长乐已经答应了啊，”王晨烨说道，“而且，之前陛下让长乐找我借钱的时候，长乐也说是她爹，也就是陛下您，愿意把她嫁给我我才借的呀！”

“那你的意思是，”李二有些不悦，问道：“若是当初长乐不这么说，你就不借钱给她了？”

“那是当然，”王晨烨点头，“对于没有结果的事情，我为何要付出？”

李二愣住，竟然觉得王晨烨说的话……就挺有道理的。

“岳父大人，”王晨烨小心翼翼的看着李二，“您若是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答应什么答应！我说什么了我就答应了？”李二气不打一处来，“王晨烨，你是不是长乐的良配，那朕还得考验考验的。”

“岳父大人，”王晨烨脸都不要了，反正先把你是我岳父这事儿给坐死了，等你习惯了，也就习惯了，“那您想如何考验小婿呢？”

李丽质怕王晨烨真把李二给惹怒了，赶紧上前拉了一把他的衣服，“晨烨哥哥，你别乱说了……”

“陛下！”郭德在甘露殿门口喊道，“皇后娘娘知道王晨烨进宫了，让人来请他到立政殿去一趟。”

李二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这是长孙无垢怕自己为难王晨烨，特地派人来喊人了，他一挥衣袖，“走吧，随朕去立政殿一趟！”

“啊？”

王晨烨愣住，他是没想到长孙无垢会喊他过去，这长孙无垢可是长孙无忌的亲妹妹，按照历史轨迹，李丽质可应该是要嫁给她的亲外甥长孙冲的，现在过去，长孙无垢不会给自己使绊子吧？

但是，人家皇后娘娘找你，你总不能说你不去吧？

所以，王晨烨也只好硬着头皮，跟在李二身后，往立政殿去了。

走到立政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屋子里有哭声传出，但李二的冷脸已经褪去，换上一副慈父的模样，“观音婢，小兕子为何哭的如此凶？”

王晨烨站在立政殿门口，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跟着进去，李丽质上前，拽住他的衣袖，“走啊，晨烨哥哥，你怎么站着不动了？”

等两人走进立政殿的时候，小兕子已经在李二怀里了，那小丫头还在哭，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可当她看到王晨烨的时候，哭声却戛然止住，满是泪痕的脸上，竟然露出笑容，还伸出两只小胳膊，做出要让王晨烨抱他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