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诗并不只停留在竹子表面描写,而更增添了许多想象,十分具有趣味,深意十足。
柳竹的水平,显然出乎了吴元义的意料。
他略一正色,道:“青竹挺秀映云天,飒飒风姿立谷边。翠影摇摇书雅意,虚怀不改伴流年。”
这首诗,明显比刚刚那两首更好了些,众人不禁为柳竹捏了一把汗。
这姑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对上一首诗吗?
江千渡也不禁握紧了拳头,掌心微微湿润,身体不自觉地紧绷。
柳竹似乎十分从容,只是莲步轻移,她便再次开口:“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
“妙,太妙了!”
“我看着眼熟,这姑娘不正是前些日子,周财主的诗会上,拔得头筹的女子吗?”
“诶呦,还真是!实在是我眼拙了。”
这时候,也有人认出了柳竹。
“我记得当日,她也是这么笑吟吟地把张秀才对跑的!”
“好!”
“这人竟还敢来砸场子?水平堪忧啊!”
“我看,也就只能在我们这些人面前耍耍威风罢了。”
底下一声接一声的喝彩声传来。
江千渡耳朵动了动,漆黑的眸中划过一丝思量。
他竟不知,柳竹还有这么一段惊人的过往?
现在,吴元义彻底乱了阵脚。
他能明显感觉到,面前这位姑娘的水平,远在他之上。
不,可以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她想要打败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若再对下去,他实在是自取其辱!
见吴元义迟迟对不上来,柳竹眸光流转间,又是几首佳作。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宜。”
见状,吴元义面如死灰,脸色铁青,僵着脸,说不出话来。
“如何?还要再对吗?”柳竹眼中满是得意的狡黠,她微微偏头,更像是一种挑衅。
见柳竹如此厉害,牧百川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激动道:“柳小姐,我没想到,你的水平竟然如此之高!”
“我认输。”吴元义终是放弃,咬牙道。
说罢,他起身便要走。
“慢着。”柳竹声音中夹了一种厉色,让人十分有压迫感。
牧百川身子一抖,不由得重新看向面前这个小姑娘。
这种年纪,这种气场,当真是少见!
“还有什么事?”
柳竹缓步走上前,眼神一凝,声音冷冽:“我这锦绣轩,却也不是您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地方。”
“你公然贬低曲水流觞,又撺掇其他宾客认同于你,实在居心叵测!”此句字字铿锵有力,如同大石般砸进在场每个人心里。
江千渡的长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点,看向柳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特别。
她,当真是让他越来越看不透了。
“从此,你将永世不得再进我锦绣轩,这也是对其他居心不良的人的警示。”
柳竹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这周身极具压迫感的气场,早让人忘了,她才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