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吵闹很快就引起了柳竹和牧百川的注意。
牧百川噔噔噔跑上楼,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听吴元义嚣张道:
“在下别的本事没有,就爱舞文弄墨,我愿和酒楼掌柜的比试一番,若是我输了,自是一句话没有,若是我赢了,那此处不可再办此类的诗会。”
“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就是呀,酒楼掌柜的,也不一定擅长作诗呀。”
江千渡也不禁看向柳竹的方向,只见她表情淡淡的,似乎并不着急。
他不禁好奇起来,她会如何破局呢?
听完他这番话,牧百川直接气血上涌,脑子一热,直接道:“我应战!”
“好,这位公子是个有胆量的!”吴元义脸上的笑意加大,一副得逞的样子。
他出声应战得太快,柳竹想拦着都没来得及,只能默默在一旁看着。
“既然你是东家,那便由你来定主题。”
“那便咏竹,如何?”
他话音刚落,吴元义这边便开始吟诗:“翠影摇曳伴清风,虚怀劲节向碧空。霜欺雪压浑无惧,正直虚心韵无穷。”
这诗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妙,实在是妙。”
“不过信手拈来,就有如此质量,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这锦绣轩,算是踢到铁板了。”
牧百川脸都憋红了,硬生生憋出来一首:“翠影婆娑映日辉,高风亮节自清奇。凌霜傲雪身犹直,淡泊心怀韵永垂。”
“这首也可,也可呀。”
“没看出来,这位牧公子,竟还是个有水平的!”
谁知,吴元义却应对自如,不紧不慢道来:“竹笋破土志凌云,竹枝摇风舞翠裙。竹干挺拔身姿傲,竹韵悠扬意自醺。”
“这四个竹字用得妙呀!一时之间可再难作出这么好的诗句了!”
“这人,当真有水准。”
牧百川此刻焦急得宛若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想了半天,也没能再想出一首更好的。
“怎么,这才两个回合,掌柜的便穷尽才学了么?”
吴元义哈哈一笑,十分从容。
“掌柜的也不过如此水平,这诗会,这曲水流觞,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江千渡眼眸幽深,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杯盏的边缘,他沉沉的目光一会儿落在吴元义身上,一会儿又落在柳竹身上。
她,能应对过去吗?
“此言差矣。”
出乎众人的意料,柳竹竟在此刻挺身而出。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她一人身上。
只见大厅中央的女子亭亭玉立,表情端庄宁静,双眸明亮如星,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自带一股夺人的魅力。
“这,一位女子,能行吗?”
“连牧公子都败下阵来了,我看悬。”
“若从此真没这曲水流觞,当真是可惜呀。”
底下人窃窃私语。
柳竹朱唇轻启,嗓音清润:“不论台阁与山林,爱尔岂惟千亩阴。未出土时先有节,便凌云去也无心。”
这诗句一出,莫说是在场的众人,就连吴元义也有几分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