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她蒙着眼睛,依旧能准确地抬起头找到她的方位,只露出小半截精致的下巴和嫣红的唇,掌心下还有睫毛扫过痒痒的感觉,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问问问,问什么问,把你扔了你就高兴了。
“……你是我用多少宝贝换回来的知道吗,你跑了我去找谁赔。”
像是养了一只异常懂事的狸奴,楚澄绮端着架子说两句,又咬牙切齿地出去给她沏了糖水,
“不爱吃饭,喝点这个吧,明天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小孩吃的给你买回来点。”
楚澄绮的不正常溺爱程度让偶尔过来的夏果都觑着眼睛纳闷,
“姐,你中邪了?你不说养那么金贵没用的东西是脑子有病吗,你养这个……不一样吗?”
“我看我刚开始遇见你你也没对我这么好啊。”
“放屁,我带你回来那会儿你偷吃了我多少粮食,一顿饭吃八碗……”
楚澄绮还要说,但是被夏果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
“求你了姐,你别说了。”
她不敢捂楚澄绮太长时间,放开之后楚澄绮冷哼一声,
“反正你后来是找到家人了,我还不能养个人陪我吗。”
“她真的特别好养,吃的不多,还听话……”
特别是那双干净的眼睛望过来,带着一种难言的故事感,像是无数奇妙的,普通人一生也无法触及的经历。
她会心软。
心软是需要资本的,楚澄绮的本事不小,或者说活得还可以,毕竟这乱世之中,过得好的一种是命好的,另一种就是不要命的。
她从小乞讨长大,小时候扮男装跟人学过杂技,学过偷东西,身上还带了几分功夫,后来闹饥荒捡着了夏果,阴差阳错带着人找到了家人,上山当了土匪。
后来的因为刺头的性格当了三当家,直到今天还是谷丰山很多人忌惮的刺头。
她是个闲不住的好奇性子,北音这样充满神秘感觉的人,对她具有天生的吸引力。
她时不时也会拉着北音说一些没有用的闲话,
“你说你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头发就这么多,我的头发还没你的一半多。”
“你这又不怕冷又不怕饿的,不会是妖怪吧。”
北音认真地考虑起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有可能吧。”
楚澄绮揉揉她的脸,笑,
“来,凶一个给我看看,看看能不能吃了我。”
北音知道是她不正经的性子又来了,不理她,她就又会追上来追着她闹。
谷丰山的日子寻常得很,楚澄绮不时会出去一趟进行一场号称劫富济贫的行动。
只不过她说自己就是贫。
这个时候她是不让北音跟着出去的,说是外面的人太坏,她这样弱唧唧的小妖怪不够他们一口吃的。
她也总是笑呵呵的去,笑呵呵地回来,北音看过她打架,主打一个近身就死,狗上来都得挨两巴掌。
她觉得熟悉,这样臭不要脸的打架路数,她好像见过。
北音在这里的两个月后,楚澄绮照例出去了一趟,却不是笑呵呵地回来的。
说是谷丰山要被朝廷招安了,她要带着北音搬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