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身份做什么事，那就有规则的。

就拿窦氏而言，国舅府经营的生意，就不会占据小有财货、在朝中只任低级官爵小贵族们的生意范围。

而小贵族，不会去抢占寒门的生存空间。

寒门也不会去抢良民的生存空间。

再往下，很遗憾，贱民、奴隶等，不算在内。

羊毛的衣料。

大贵族经营的对外的贸易，挣的利润大，风险也大。小贵族才在大唐的城镇开店，寒门呢则投资织造。良民多是羊毛的最初级工序，清洗、除脂、纱等小型的却消耗大量劳力的工坊。

所以，窦氏只派是三百、五百人，以寒门子弟为首，跟着窦乐去了岭南，占下了新地盘，那经营的也是他们范围之内的事情。

绝对不会影响以萧氏为首的四族在那边的主导权，以及大宗生意。

窦轨在窦乐这里没待，直接就走了。

虽然时间上不够他在关城门前赶回长安城，却可以到长安城外，明天一早入城。

窦轨来找窦乐，说要五百人跟着南下。

这事，就是自家兄弟在说话，没什么间隙。

可到了韦玎这里呢。

韦玎却没这么好说话，许多人也想跟着南下，韦玎把宇文昭仪迎进后堂，摆茶，商讨可以让宇文家去多少人。

就是尹德妃，虽然没进后堂喝茶，也给尹家几十可以上船的名额。

其余的。

国舅府已经不是门槛高了，那玩意是一堵墙，有脸面的来才叫门槛，其余的那叫墙。

话说，又过了几天。

窦乐回到长安城。

刚进家门，褚亮就迎上来：“国舅。”

“学士这草原上辛苦了。”

褚亮客气的一句，而后说道：“国舅，窦建德把国舅弹劾了。”

“什么？”窦乐大吃一惊。

褚亮倒是很平静。“窦建德弹劾国舅，事情是回鹘上献上胡姬数人，已经送入宫中，却被国舅无视圣人，私自带走。这事，罪名很重的。”

窦乐：“什么胡姬？”

褚亮一解释，窦乐才反应过来，这锅还真的要自己背。

就是那晚的一队跳舞的胡姬，看自己喜欢，苏有福与萧公公一商量，也没在宫内造册，直接就把人送到国舅府了。

这事，李渊也知道。

但是呢，窦建德现在弹劾了，李渊就不好说自己知道了，因为赐要有正规的文书，还有相应的官员记录这次赏赐。

流程挺复杂的。

窦乐一只手按着额头，笑出了鹅叫声。

褚亮在一旁，也是笑个不停。

窦乐被弹劾了。

窦轨推荐窦建德成为御史，负责代圣人监察百官，这肯定是得到窦乐首肯的。

谁想到，窦建德上任头一天，就把窦乐给弹劾了。

窦乐问：“要如何应对？”

褚亮：“请罪，罚俸禄便可。”

窦乐：“要不，我自请流放岭南。”

褚亮只是点点头，没接话，这事他只是告诉窦乐一声，这种弹劾要应付，却也只是走个流程，不会对窦乐有什么影响。

“不！”

正当褚亮准备离开的时候，窦乐突然说道：“这次不开玩笑，来真的。既然窦建德弹劾我，那自请解散国舅府亲兵营。”

褚亮吓了一跳：“国舅，这当真？”

“当真。”窦乐这次非常严肃：“解散亲兵营，所有军械转到永业军，原国舅府的亲兵、辅兵，改为家丁，成立一个商会，叫山海商会，他们转为商会护卫。”

褚亮依旧不明白，再问：“国舅，这可不是小事，这商会臣要听个明白。”

窦乐突然笑了，只说了四个字：仗剑行商。

褚亮想了想：“国舅，臣是否可以这样理解，这次去岭南，遇上某个不长眼的小邦，却有能上国舅看得上眼的货物，咱们去把货物搬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