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颜青自信心十足，只是坐等斐文华来跟她签合约。

白淑琴回到家里，立刻搜罗出挫折要给儿媳妇送过去，风风火火的，一旁的老爷子看不下去，有些头疼，“干嘛去？”

“终于找到稳赚不赔的买卖，你说我做什么去？我告诉你，姜还是老的辣，那个程颜青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没几下，我就让她答应跟我们签个保证书，赔钱了她会赔偿我们，赚钱了对半分。”

白淑琴喜滋滋的，老爷子立刻皱起眉头，“她怎么说的？”

白淑琴把程颜青说的那些话重新跟老爷子鹦鹉学舌一次，老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看你是糊涂他妈给糊涂开门，糊涂到家了！”

“咋了？”

“丢人现眼！”老爷子没多说什么，背着手转身离开。

白淑琴哪能错过这个邀功请赏的机会，立刻找到存折去儿媳妇家里。

冬天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松江小巷子里的青石板路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春节期间炸熟食的香味，白淑琴一路想着发财的场景，走路都差点撞到人。

白淑琴手里紧握着存折，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她把刚刚与程颜青达成的口头协议又跟家人重复一次，这协议简单而诱人，“程颜青愿意承担所有投资风险，保证让文华只赚不赔”。

这对于白淑琴来说，无疑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她迫不及待地说出来，甚至一脸期待地看着家人的反应。

斐文华，自从嫁入高家，她一直勤俭持家，婚姻到了第十年的时候，才慢慢赢得了高家人的尊重。

她一直尊重公婆，也对高家人有敬畏之心，对于婆婆这次突如其来的“好意”，她却是哭笑不得。

斐文华深知，做生意根本没有绝对的只赚不赔，这就像是一个物件用久了肯定会坏。程颜青所谓的保证，不过是现在赶上了好时机，这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婆婆此举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顺带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妈，您怎么能在颜青面前做出这样的事呢？这让我们以后怎么面对她？”斐文华接过婆婆递来的存折，心中五味杂陈。

她明白婆婆的出发点是好的，想让他们这个小家稳妥赚钱，有个稳定的收入，但这样的做法实在太过冒失，不仅可能伤了与程颜青的刚刚建立的情谊，还可能让高家在镇上落下笑柄。

白淑琴一听儿媳妇的抱怨，顿时不悦起来：“我这都是为了这个家好！你看看你，突然就要辞职，突然要做个体，哪件事情不是冒着风险？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能让你稳当赚点钱，你还不乐意了？”

“妈，我不是不乐意，我是担心……”斐文华欲言又止，她担心的是这份协议可能给高家带来的负面影响。

从此之后，高家人努力维护的大家族形象荡然无存，以后，他们只成了斤斤计较的人。

但婆婆的固执让她感到无力，仿佛自己正骑在一只凶猛的老虎背上，进退两难。

此时，高进民从外面匆匆赶回。他听说了母亲的举动，眉头紧锁，一脸奈。“妈，您这是多此一举啊！您这样做，不仅显得咱们心胸狭隘，还白白损失了三年一半的收益。这不是给人家程颜青送钱吗？”高进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对母亲行为的不解。

白淑琴一听儿子也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世上哪有只赚不赔的买卖？但机会摆在眼前，不抓住就是傻子！你们一个个，就知道瞻前顾后，哪有半点干大事的样子！”说着，她站起身，将存折重重地拍在桌上，命令斐文华：“你去，现在就去找程颜青，把合约签了！咱们不能错失良机！”

斐文华望着婆婆那张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拒绝只会让矛盾升级，只能收起存折，对一旁的高进民说，“我先出去一下，一会我去跟程颜青谈谈！”

冬天的街道显得有点冷清，不过这也比不过斐文华心里的萧瑟。

婆婆独揽大权，母子两扣着她的钱不给，现在又做出这种可笑的事情让自己处理，真的是让人郁闷。

斐文华的脚步异常沉重，对婆婆擅自做主的很是无奈，而且程颜青也可能产生误会。

斐文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程颜青的惠民水果小店。

屋内，程颜青正坐在马扎上，一张纸被她铺开在水果筐上，她正在写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成熟干练的的气息。

“颜青，我……”斐文华刚一开口，就感到喉咙有些干涩。

程颜青抬头，望向斐文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被笑意取代，“文华，你来了。我正想着，你可能需要这份协议。”说着，她从桌上拿起刚刚准备好的协议，递给了斐文华。

斐文华接过协议，一眼便看到了那醒目的标题——“只赚不赔合作协议”。她的心跳猛地加速，一股骑虎难下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抬头看向程颜青，眼中满是无奈与窘迫：“颜青，我婆婆她……她真的是自作主张，这不是我的意思。”

程颜青轻轻拍了拍斐文华的手背，以示安慰。“文华，我明白你的难处。但你知道吗？人教人，往往教不会。事教人，却总能让人清醒。你婆婆这次的举动，虽然鲁莽，但也许能让她明白，有些事情做错是要付出代价的。”

斐文华听着程颜青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她确实不想因为这件事与婆婆、丈夫争执，但也不想让程颜青觉得她是个得寸进尺的人。

“颜青，我……”斐文华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她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份协议，因为那意味着对婆婆行为的否定，也意味着对高家十天半月又要鸡飞狗跳。

但接受这份协议，又让她感到无比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