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颜青也是秉着助人者自助的做人准则,这回帮了斐文华,以后说不定还会有用得着她的时候,互惠互利的事情何乐不为?
斐文华也是个性情中人,程颜青答应帮她,她也没想让程颜青白帮忙,她直接说,“你三哥和高虹的事情,我可以从中帮忙,让高家接手你三哥!”
“现在不是他们接受不接受的问题,是我三哥不愿意受气的事情,这事,咱们以后再谈。你也不用急着给我回报,来日方长,咱们互助互利,以后携手共进。”程颜青说完,斐文华笑着说,“看来古人的话没假,我怎么感觉到高家是自作自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程颜青笑了笑,让人是无法明白她记忆深处根深蒂固的害怕,害怕自己的亲人再有半分不测。
程颜青跟斐文华指点江山,第一步就是让斐文华先租赁一个大的商场,重新装修,然后从南方购进百货,价格提高三成,一开始少赚点没关系,但一定要维护好客户,形成一个良好的口碑。
斐文华听完这个建议,沉思片刻,十分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家凑钱,正好有一栋四层的大楼要出售,我想办法买下来……”
程颜青也没想到斐文华这么有魄力,看了一眼斐文华,猜到她想做什么,“如果你想要这时候集资做股份制,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你跟我情况不一样,我是无条件帮助海岛农民,你不能无条件帮助曾经的下属……”
“为什么?”
斐文华不解地问道。
程颜青推心置腹跟她讲,“因为我是公益性质,你是为了盈利,任人唯亲,最后只能是一拍两散,最后公司都乌烟瘴气,所有的人心分散,人情也难以存续!”
“我帮她们,她们难道不应该感激才对?”斐文华深知程颜青所说没错,但她还是不太明白其中原有。
“将来,你的百货商场会成为松江最大的商贸城,年收入会达到百万千万,到时候,你该怎么跟她们分红?太少,人心不足,太多,你容易不平衡……我们做事不要考验人性,我建议你,只借,哪怕是出高利,尽量不要合资。”
程颜青看着斐文华,这时候但凡心胸狭窄的人,恐怕都要担心程颜青会在这里摆她一道,斐文华果然思考的更久,不过,她还是做出决定,“我回去凑钱,听你的,只借不合资。”
两人谈拢,走了新方向,程颜青才问了一句,“上次车祸骨折,看来没什么大碍。”
“也就是命大,现在阴天下雨骨头还疼,不过医生说那是不可避免的后遗症,之前的事情,真的是抱歉,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吧。”斐文华推己及人,想到之前自己为了供销社的事情跟程颜青大闹,也是心怀愧疚。
程颜青没说什么,起身要送斐文华离开,斐文华想了想还是开口问,“我不明白,我们高家这么针对你,你没嫉恨,还愿意帮我?我不是怀疑你的真诚,我只是好奇你的心理,难道,你真的是心胸宽广,我们都是眼界狭窄?”
程颜青笑了笑,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才不会学什么胸怀宽广,不过,记忆深处,高家人脉关系广,会在松江有一番作为。她指点,这恩情高家得记着,将来这就是强强联手,会做出更大的事业,借花献佛的事情,程颜青何乐而不为?
“我只是想到以后,我们终究会成为一家人,我帮你们,就是在帮我三哥……”程颜青看着斐文华,斐文华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突然好奇问,“既然你已经同意你三哥跟高虹的事情,那何必再跟老太太较劲?”
“有些老人家,指手画脚,闹的家里鸡犬不宁,借着这事去去她的火气,对大家都好。不过,这事你得给我保密,咱们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程颜青莞尔一笑,斐文华也意会。
这边斐文华回到家里,立刻翻箱倒柜寻找自己家里的存折,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回头问高进民,“咱们家的存折呢?”
“你要存折干嘛?”
高进民正在看电视,抬头看到斐文华的表情,一本正经说,“平时家里怕招贼,我把存折放到我爸那边了,那边家里什么时候都有人在,不用担心被偷。”
斐文华一听,立刻火冒三丈,不过她还是控制住情绪,“那是我们俩共同的钱,而且我赚的比你的要多,你怎么能擅自做主,拿到你爸那边?”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爸会拿你的钱用一样,我不是说了吗?担心被偷,让我爸暂时保管,你什么时候用,我去取回来。”高进民看到斐文华面红耳赤,心里也有些发虚,但还是直视斐文华的眼睛,斐文华深呼吸,然后说,“那你帮我去取吧,现在我就要用。”
“你要干什么花这么多的钱?”高进民没想到斐文华真的会要,一时差异,早知道那笔钱数目不小,他们攒了很久,那里面还有斐文华父母卖老房子的三千块,还有结婚的时候,父母给他们的两千。
斐文华心里压抑的情绪越来越强烈,这段时间家里养伤,就处处委屈,现在丈夫把自己的钱一起拿到他家里,这种被冒犯主权的感觉非常不好,感觉自己只是一个外人。
斐文华说,“我做什么是我的事,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把存折给我拿回来,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钱。”
斐文华这才真正了解程颜青所说的人性,她跟丈夫是夫妻,尚且不能互相信任,何况是外人?
同时,斐文华似乎更加了解程颜青帮自己的原因,并不是程颜青原谅高家,而是她看出了女人在家里的窘境。
这个念头让斐文华心里有些感动,父母去世后,已经没有人愿意再给自己撑腰了。
“什么你的钱我的钱,我就是想知道你要干嘛,平时家里开销,咱们两的工资不都够了吗?”高进民没见过斐文华这种冷冰冰的样子,好像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