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卫炩却不知道皇帝早就搞清楚了自己的计策，她要做的就是尽量要让皇帝厌弃自己。

“皇上，”卫炩开口：“你占有了臣妾这么多年，也应该满足了吧。”

皇帝虽然觉得她的语气很冲，但还是温顺地点头：“的确啊，已经很久了。”

“那皇上知道，为什么臣妾从前喜欢梅花，后来却喜欢上了凌霄花吗？”

皇帝脸色黑了：“别在朕的面前提起那个人。”

这辈子能见面的机会不多了，最后的时间，给彼此都留点体面，不好吗？

卫炩却自顾自说了下去：“因为臣妾早就厌倦了皇上。不给位份，不给待遇，反而因为一个嫌疑，就让臣妾进了冷宫。又因为一个嫌疑，就让臣妾母族流放的流放，为奴的为奴。”

说到这里，原本只是演戏的卫炩也带上了五分真实的怒意：

“臣妾向来知道皇上疑心甚重，从前只当作这是皇上为了在后宫里保护臣妾，可是这是臣妾在骗自己罢了。臣妾早就不信皇上，也不爱皇上了。”

“是吗？”皇帝脸色铁青：“那你爱上了谁？”

“没有谁！但即便是凌云彻，他也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会再去找其他女子。可是皇上呢？”

皇帝短短笑了一声：“凌云彻？他连男人都不是。”

“他现在不是了，但他的心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

说完这充满暗示意味的话，卫炩从胸口的衣服里掏出一枚红色的环，已经脱落得颜色斑驳了。

皇帝认得这东西，就是个平安环，卫炩戴在脖子上也没什么奇怪。

甚至因为这个环的大小合适，又戴在卫炩胸口，他们还用来玩过一些小游戏。

而此刻，卫炩捏着它宣布：“这是凌云彻送给臣妾的指环。”

皇帝：“！！！！”

他想起自己和卫炩用这个指环做过的事，脑子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爆炸了。他脱口而出：

“卫炩，你他额娘的恶不恶心？”

（并没有这种说法）

皇帝本以为自己让凌云彻听他和卫炩的墙角就够恶心了，谁想到卫炩竟然直接戴着凌云彻送她的东西来，来……

她怎么做得出来的？！！

皇帝真希望把这段记忆全都忘掉。

他踉踉跄跄走到船尾，感觉刚吃下的条头糕和其他小吃全在胃里翻滚，抓着栏杆就吐了出来。

“很难理解吗？”卫炩走上前一步，“皇上以为这宫里人人都爱你，可真是如此吗？哪怕是富察琅嬅，皇上的皇后……”

她轻轻说着，得意地看到皇帝脸色的变化：“她在给臣妾的镯子手里做了什么手脚，皇上知道吗？”

卫炩拿出了那串镯子。赤金翡翠莲花镯，一颗颗珠子圆润硕大，在夜间的灯火下也看得出翠色深浓。

这样一串美丽的镯子伏在卫炩长长的护甲上，却显得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虫。

“这镯子里有什么，就请皇上亲眼看看吧。”

说着，卫炩割断了镯子的金线，翡翠珠子纷纷掉落下来，骨碌碌滚了一地。

然后，什么也没发生。

卫炩：“？”

她记得原本的记忆里，这镯子只是掉在地上磕了一下就破裂了，露出里面的零陵香。

卫炩的花盆底太高，不适宜蹲下，她只好跪下来，捡起一颗珠子使劲在甲板上敲打，可是不管多么用力，都始终没有破裂的迹象。

她又慌乱地换了一颗，再一颗……

可是所有的珠子都一样，全都是普普通通的极品翡翠，完全没有藏着东西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