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好景不长,温氏开始镇压各大仙门。岐山教化,玄武洞中历经七日生死,让蓝湛彻底明白了自己对魏婴的心意。
紧接着,莲花坞被温氏血洗,魏婴为救江枫眠的儿子,剖出了金丹,被扔下乱葬岗。他修习了非常道,才从地狱爬出来。
射日之征中,他凭一己之力扭转战局,却因修习诡道、实力过于强大,而遭百家忌惮。在百家的针对和设计下,他最终被逐出江家,带领岐黄一脉老弱妇孺退守乱葬岗。
即便如此,他仍没能逃过百家的算计,最终因为再一次被江家牵连,跳崖自尽而亡。
而蓝湛,因不善言辞,关心的话总是说得像训斥。魏婴年少懵懂,误以为他厌恶自己,另一方面,他担心蓝湛那样皎皎如玉的君子,会因自己沾染上丝毫脏污,便忽略了自己的心意,狠心将他越推越远。
他至死都不知道,那个总对他冷言冷语的蓝二公子,其实早已将他放在心上。蓝湛因维护他被罚三百戒鞭,闭关养伤三年。
伤愈之后,他踏遍千山万水,四处问灵,只为寻得他的踪迹。这一找,便是漫长的十三年。
两人再次相逢时,携手追寻真相,最终查明了当年魏婴被陷害的所有内幕。
尘埃落定后,魏婴跟随蓝湛回到了云深不知处。然而,命运并未对他们格外眷顾,魏婴因为没有金丹,没过多少年便离世而去。蓝湛无法面对再一次失去爱人的痛苦,选择自散灵力,追随魏婴而去。
蓝湛的兄长——蓝涣,因识人不明,偏听偏信,间接害死了无数人,包括弟弟的爱人魏婴,最终无法接受残酷的真相,道心崩溃,走上了父亲的老路,常年闭关不出。
姑苏蓝氏最后由垂垂老矣的蓝启仁,以及两个蓝氏小辈苦苦支撑。
魏长泽猛地睁开眼,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他下意识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眼前仿佛还残留着幻境中的画面——他的阿婴,那个总是笑得像小太阳一样的孩子,孤零零地倒下悬崖,至死都以为没人爱他。
“嘭!”
一记沉闷的重击猛地砸在他胸前,瞬间将他击得身体晃了晃。魏长泽愣愣地转头,对上崔雪回通红的双眼。
她浑身发抖,嘴唇咬得发白:“魏长泽!这就是你交的好友!江枫眠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声音哽咽,几乎说不下去,心痛得似乎要滴血。幻境中看到的一切太过真实,阿婴被野狗追赶的哭喊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肮脏的巷角,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她可怜的阿婴,这一生命运凄惨,几乎没享过几年福。还在她面前,死了两次……
“阿回……”魏长泽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确实看错了人,这些年,江枫眠那些看似关怀的信件,那些假惺惺的问候,现在想来都别有用心。虽然他只是偶尔回信,但也抵不住江家耳目众多,江枫眠分明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们一家,就等着他们出事好接手阿婴!
“你还看不明白吗?”崔雪回声音嘶哑,“江枫眠故意让阿婴在夷陵受尽磋磨,等他吃够苦头才假惺惺地接回莲花坞。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让阿婴对他感恩戴德,好拿捏我们儿子一辈子吗?”
魏长泽脸色铁青。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幻境中江枫眠那张道貌岸然的脸浮现在眼前——那人一边假意关怀阿婴,一边纵容虞紫鸢用紫电抽打孩子,捏造孩子的出身,污蔑自己的妻子,打压孩子的心理。
最可恨的是,他一方面将阿婴培养成江晚吟的死士,另一方面将阿婴当作激励江晚吟的磨刀石……虽然最后把江晚吟这把刀磨坏了……但自己的儿子,却因此失去了两次生命。
“畜生!”崔雪回突然拔剑,剑锋在晨光中泛着森森寒光,“我现在就去莲花坞杀了他们全家!那个江晚吟,阿婴为他剖金丹,他却恩将仇报!还有江厌离,装什么好人?她分明跟那个爹一样虚伪——”
“阿回!他们现在都还是孩子,很多事尚未发生!” 魏长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得可怕,“我比你更想杀了他们!但现在不是时候……”
崔雪回剧烈地喘息着,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她想起幻境中阿婴在乱葬岗受苦那段日子,江厌离穿着婚服去夷陵看他,假惺惺地带着莲藕排骨汤的模样;想起江晚吟悬崖边那一剑,将阿婴逼上绝路时的狰狞嘴脸;想起阿婴重生归来,依旧被紫电抽打,为江家和江厌离那个孽种儿子甘愿忍辱负重的模样……
她心中止不住翻涌出滔天的杀意,这些人,统统都该死!
“那你说怎么办?”她咬牙切齿地问,“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
魏长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保护好阿婴还有蓝家那两个孩子。”
他目光逐渐变得锐利,如同一柄古朴厚重的剑终于露出了锋芒,他绝不会让幻境中的悲剧重演。
“我要他们一家不得好死。”崔雪回冷冷地说,“但不是现在,对吗?”
魏长泽沉重地点头:“我们需要从长计议。首先……”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要确保我们不会重蹈覆辙。若没有‘神仙姐姐’的帮助,阿婴他……”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两人头上。崔雪回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想起幻境中最后病弱地躺在蓝湛怀中的阿婴,渐渐失去最后一丝气息……
若不是“神仙姐姐”出手相助,他们的阿婴又要走上那条不归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