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元年春

‘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看向佛前跪着的人，没什么表情的坐到了凳子上。

“乌雅韫玉。”

如檍缓缓睁开眼睛，她看着面前的佛像。

“你来了。”

来人正是韫玉，她看着如檍跪着笔直的背影

“没想到你在这待了几年，礼仪一事，竟比从前更好了。”

如檍嗤笑一声

“长日无事，我除了与这佛像做伴，又能干什么呢。”

“至于你说的礼仪，不过是身外之事罢了。”

韫玉啧了一声

“你还是以前的样子。”

“哦？我以前什么样子？”

如檍饶有兴趣的问道

“没才学，硬装。”

如檍原本人淡如菊的面孔一下子僵硬了起来，她站起身，向韫玉走来

“你说什么，我实在是不懂。”

“不懂就不懂吧。”

屋子里没有点蜡烛，如檍从阴暗的角落走了过来，韫玉这才看到她已经花白的头发。

如檍直接坐到了韫玉对面，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

“十几年前，不，应该是几十年前了，我是万万想不到有一日，你我也会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

如檍拿着手上的白瓷杯，感慨道

“若是没有这些弯弯绕绕的宫斗，我们说不定会成为朋友的。”

她低垂着眸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琅華，晞月，海兰，玉妍，绿筠，婉茵…”

“我们明明是可以成为挚友的。”

韫玉看着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如檍，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说可能吗？”

“毕竟是因为你的鹅卵石，绿筠难产生下三阿哥的。”

“你如今和我说着这些话，难不成是觉得我年岁大了，记不得了吗？”

如檍的微笑顿在了脸上，她有些不解的看着韫玉

“乌雅韫玉，你怎么这么扫兴？”

“不是扫兴，而是你对她们的伤害是切切实实的，不是可以靠着时间而能说算了就算了的。”

韫玉盯着如檍的脸，继续说道

“毕竟嬿婉的膝盖，便是养了这么多年，每次到阴雨天都会疼。”

“身上的伤疤可以随着时间而变淡，而留在心里的伤，一辈子都不会消散的。”

听到嬿婉的名字，如檍偏过头去，她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不屑之情

“你若是来说这些的话，便走吧。”

如檍生硬的开口撵人。

“我最近在给璟兕相看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