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让抬手轻拍了一下阮玉薇的发顶,“我在外面等你。”
他最后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转身走出房间。
庭院里的花五彩斑斓,原本昏沉的小院儿一下集齐天地间所有的颜色。
那天,他是在宋衡的惊呼声中清醒的,阮玉薇倒在他的身后。
他肩上的红痕已经彻底消失,代价却是阮玉薇越来越微弱的脉搏!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地窖里的无名,他让宋衡将无名带了出来。
无名只看一眼,便说救人简单,他要条件交换,让程雪松的父亲,程和同身败名裂。
他答应了。
程和同为人平庸,上有太医院使的父亲,下有小神医之名的儿子,程和同就是一个没有自己名字的人,程太医之子,或小程大夫之父。
让这样的人身败名裂,过于简单。
但他知道,这不过是无名设置的敲门砖而已。
现在阮玉薇已经醒了,无名又立刻抛出了“曦露,朝来惊春蛰”,只要与阮玉薇有关,他就一定会自动上钩。
他只是想不到无名的野心竟然在太子的身上。
陆让微微仰头,和煦的阳光撒在他的脸上,快了……
这些掩藏了二十余年,糟烂得发臭的事儿快大白天下了。
“大人!”
一声急切的呼叫。
焦阳提着官袍越过影壁,当他看到满庭院的鲜花时,顾不上惊讶,直接朝陆让跑来,“大人,又有学子死了!”
还有三个月就要秋闱,全国赶考的学子都在陆陆续续地往京城赶来。
“已经有三个学子离奇死亡!”
陆让眉头紧锁,“又是丰山学子?”
焦阳喘着气点头,“是,丰山人士!”
“只要进了城的丰山学子,下官都安排了官兵守护,还是出事儿了。”
身后“吱呀”一声,陆让回头,衣衫很合身,不再是她往常为了方便做饭而穿的棉布短衫。
一袭青绿色的对襟,下身是浅绿的马面裙,裙面上绣着一串串润白小巧的梨花。
焦阳没有想到阮娘子竟然在陆大人的家中,好像这两个人的发展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大人,下官先去现场……”
陆让回头看了他一眼,“先去门口等我,我们一起过去。”
“是……”焦阳蠢蠢欲动地心跳动着,可是背后大人的眼刀太锋利。
阮玉薇率先开口,“公务要紧,我会自己去吃饭的。”
陆让从袖袋摸出一袋银子,上前塞进阮玉薇的手里,“喜欢吃什么就吃,喜欢什么首饰就买。”
片刻后又补充道,“钱不够,便记账,我会去结。”
阮玉薇失笑,“焦大人还等着呢。”
陆让看着眼前的人,忍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抬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抚在她的耳后,然后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直到看不到人影了,阮玉薇唇角的笑才慢慢收了回来。
她看着手中的钱袋,突然意识到,好像陆让一直都挺大方的,不管之前的目的是什么,起码给钱毫不吝啬!
她将钱袋收进袖袋中,刚准备去祭祭五脏六腑庙的时候,从天而降一个黑影,她还没有看清,便被人当头一棒!
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