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润叹了口气,“淡桃,库房里有一棵百年人参,你去库房里取了,再去凤仪宫,代本宫去看看皇后娘娘身子如何了。”
淡桃骤然听到皇后时日无多的消息,也心有戚戚,“奴婢这就去。”
等淡桃离开后,谢润扶着腰在正殿来回走着。
没过多久,淡桃回来,对着谢润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人参送过去了,不过凤仪宫如今不许人进,看来皇后娘娘……怕是真不好了。”
谢润叹了口气:“太后……怎么偏偏就要这个时候闹腾呢?”
有时候,愚蠢就是歹毒。
说破天了,不过是太后没把皇后的命当回事。
可太后身份尊贵,谁也说不得。
凤仪宫里,太后脸色也不好看。
她拉着皇帝的手诉苦:“皇帝,哀家也不知道她病的这般严重。”
“不过是让她站着听了几句训诫,又没打又没骂的,她就成了这个样子。”
“哀家无意害她,是她自个身子不争气呀……”
皇帝冷淡的看了眼太后,“母后今日出了气,可还满意?”
太后顿时一噎。
皇帝又道:“母后自然不会有错,只身边伺候的人蠢笨,连皇后不适都看不出。这般没有眼色,怎么配在母后身边伺候?”
“来人,把今日在慈宁宫伺候的人全都打发了。”
说着,又瞥了眼十安,“你替朕去给母后挑些妥帖的人,万不能让母后再受半点委屈。”
太后怒道:“皇帝,你把哀家身边的人都打发了,是想让哀家成为孤家寡人,还是想囚禁哀家?”
皇帝:“儿子不敢。”
“儿子是心疼母后,母后这般误解儿子,实在是令儿子心寒。”
说出心寒两个字时,皇帝看向太后的眼神更加凉薄寒冷。
太后忽然就生了一股惊惧之意,不敢再说什么。
等谢姜给皇后喂完药出来,才施施然和皇帝行了礼。
“皇上,皇后娘娘的身子已经是强弩之末,微臣如今也只能下猛药给皇后娘娘续命。”
“再多的,也无能为力了……”
皇帝负手而立,面上似水般沉敛:“皇后这身子,还能撑多久?”
谢敬思索片刻,“若不受刺激,好生将养,还有一月半月。”
皇帝当即下令,“传朕命令,后宫由昭贵妃、静淑妃和文妃暂为管理,任何人都不得叨扰皇后,没有朕的命令,更不许踏入凤仪宫半步。”
十安公公:“奴才遵命!”
第二天,皇后时日无多的消息传遍六宫。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后宫,悄然间多了不少浮动的心思。
芳华宫里,白宝林摘下头上的首饰,拿着把木梳子缓缓的梳着头。
“皇后娘娘时日无多,也不知道以后谁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
彩月惊讶道:“皇后娘娘还在呢,主子怎么就提起这事……”
彩月欲言又止。
这样的话实在胆大,她都不敢相信是出自自家主子的口。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彩月越发看不懂自己主子了。
白芙浅笑:“不过随口提一嘴。就算我不提,其他人就不会想吗?”
“你当她们真的有人担心皇后?”
彩月不敢说话,沉默着做事。
白芙:“如果她对后位有野心,做些失分寸的事情就好了。”
白芙自知自己现在位份低,在宫里也没什么人脉手段,故而不敢有所举动。
她知道自己的路不好走。
她爬不上去,就只能盼着上面的人跌下来,给她让条道,让她能往上爬。
彩月没太听清,疑惑的问了声,“谁?”
白芙面上寡淡:“好好做你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