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的贵妃。
听不出喜怒,众人也摸不清陛下心思。
汤皇后却以为陛下是要责问贵妃,毕竟从前贵妃罚妃嫔的时候,陛下虽会为她遮掩,但也同样会冷她几日。
苏云宁不知他问的谁,她一向觉得自己无错,只不过她也忆起从前惩罚嫔妃时他故意冷着她。
贝齿咬了咬唇,颇有些赌气的瞪回去。
凭什么一副质问的语气?
他的妃嫔招惹她,她罚了还要被他冷落。
凭什么?
从前皇后罚她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为她出头?
心下越想越凉,一张俏丽的小脸冷了下去。
萧明烨本是要逗逗小姑娘,顺势为她出气,不知怎的就被她瞪了一眼。
眼看着她自己不知想了些什么便面色发冷。
萧明烨眉头微蹙,心下想着,莫不是她方才受了什么委屈?
俊脸微沉,汤皇后却误会了。
这帝妃二人都面色不好,笑容可不就转移到她脸上来了么。
给温妃使了个眼色,后者犹豫了一瞬,小心觑着主位上帝王的脸色。
随即咬牙跪了下去。
“陛下容禀,原是贵妃娘娘请安来迟,臣妾宫中的文美人问了一句便遭贵妃娘娘大怒。
连带着罚了臣妾,臣妾自知位份不比贵妃娘娘,但也小心侍奉,从未行差踏错,只求贵妃娘娘罚过便消了气罢。”
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
听听,这什么都没做却被贵妃罚了,她还只求贵妃消气。
她是多么卑躬屈膝,贵妃是多么咄咄逼人啊。
这温妃乃是将军府的嫡女,性格大气爽朗,平日里也得陛下几分宠爱。
如今这扮起委屈来也是信手拈来,甚至更惹人怜惜几分。
汤皇后很满意温妃的识相,一副为难的模样。
“贵妃身体不适,不来请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可怜了温妃和文美人,这冬日里寒风凛冽却要宫道罚跪,身子怕是吃不消啊。”
汤皇后面露不忍,“贵妃妹妹不若罚了她们旁的什么都好,这快到年节了,宫里时不时请太医到底是兆头不好。”
好一副慈悲为怀的国母心肠啊!
苏云宁冷眼瞧着这一场大戏。
如今就连国母都“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她这个贵妃做的到底是有多么跋扈啊!
苏云宁冷哼出声,“皇后娘娘心疼两位妹妹,何苦不自己下旨?岂不是便宜很多。”
汤皇后柔柔一笑,“贵妃如今执掌六宫,本宫怎好驳了贵妃的意。”
苏云宁心下有数,原是在这等着她呢。
绕来绕去皇后最大的目的只不过是想夺了她的执掌六宫之权。
她刚接手没几日便被夺了权,她不要面子的么?
抬眼往上看去。
萧明烨面色似是覆了一层寒霜,凤眸凌厉的扫过殿内。
“你们都是这般想的么?”
“觉得贵妃跋扈?”
底下妃嫔听着这高位之间来回过招,有些心思多的自然听出了皇后今日之意。
一阵寂静之后,一位鹅黄宫装的妃嫔起身福了一礼。
“陛下,嫔妾以为,皇后娘娘身体康健,自当名正言顺执掌六宫。”
言下之意便是贵妃名不当,言不顺。
开口之人正是延信宫从五品的白贵姬。
她入宫多年,身份低微,一直被陛下安排在延宁宫,延宁宫没有主位娘娘,一直也算是她一人独居。
她一直将这份殊荣视作陛下对她独一份的宠爱。
永宸十一年有孕,但是皇嗣在苏贵妃入宫的前几日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