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王看着身后数量锐减的士兵，愤怒又迷茫。自己明明在战场所向披靡，一连冲杀了好几阵，砍瓜切菜般放倒了对面的将士，怎么就架不住跟随的战士一排排倒在对面的弩箭之下？

每一仗都打赢了，但每一仗的伤亡都大到无法承受。

同样，对面的张玉麟也很难受。蛮王实在是太猛了，正面接敌基本都要溃败，而自己手上的骑兵不够，很难长时间保持远距离射杀，造成许多无谓的伤亡。要是有人能稍微制衡一下蛮王，对面两万蛮兵在五天之内就可肃清。至于镇蛮城内的万余人，张玉麟还不太放在心上，毕竟蛮军不擅守城战。

谭攸宁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凭手中区区两万五千人就迟滞了十万蛮军，并将战线往一个点聚焦。

只要铁南关撑得足够久，朝廷的援军尽数到位，张玉麟就是以最原始的战术面对面对砍，也可以稳赢。

由于三师王道林久未回朝，宰相杨宇轩便接过了他手中所有政务。与张玉麟心照不宣的他在北方局势趋稳之后，逐渐把大量战马、军械、粮草南调，尽力支援；同时以钦天监的名义向江湖各大宗派求援，整合了相当数量修行者前往镇南将军府。能做的他都做了，唯一做不到的是派边军支援。夏唐的精锐尽在北边，罗飞已反，近二十五万边军步卒、十万骑兵站到了朝廷对立面，导致陇右道边军、河北道边军、京都禁军压力山大，杜远山、刘骏升、杨雄手上没有一个多余的人头。若不是王道林暗中策反了刘骏升，京都的威胁到现在都不可能解除。

张玉麟召来几个修士，让他们深入南蛮，希望能找回云李二人。他们境界最高，是迟滞蛮王的最佳人选。

云李俩人在兜兜转转也没有找到墨文博和吴飒行，本着痛打落水狗的精神，他们再次改变了策略，去找毒蛊娘的麻烦。扰乱敌军的后方，也是对前线的支援。

让云李二人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毒蛊娘的部队掉头，迅速南撤，占据了河谷口的有利地形，依仗战象的恐怖运力，开始修建防御工事，比如箭塔和壕沟，并拓宽道路、搭建凉棚。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在这里屯兵吗？”云宗玥不解地问道。

李季安观察良久，摇头道，“南蛮能出征的兵丁已经尽数北上，看这架势，有阻击敌军追击的样子。”

“难道是我们前线打赢了？”

云宗玥略带兴奋语气让李季安哑然失笑。

“笑什么？再笑我不理你了。”

“这是大规模决战，输赢都不可能这么快。即便兵败如山倒，也不可能这么快。”

“那他们这是在干嘛？”

李季安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未胜先虑败，这是儒将的惯性思维，从蛮王到沐黎，大概不会有人这样未雨绸缪。若是断魂的计谋被采纳，这件事应该做好之后再北上。

“前线一定有不利于蛮军的重大的变故。”李季安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反推的思维能力还可以。他缓缓说道，“他们这是战事骤然变化后的应激反应。毒蛊娘没有这样的判断力，我猜，这大概是沐黎的意思。”

“我们怎么办？把他们都杀光？”云宗玥还是比较担心李季安直接对普通士兵大开杀戒。